窗外的灯芒如涟漪般在漾,那架子床也是?,凤宁骨头都?被他推散架了?,蓬勃的心跳声?呼之?欲出,肌肤微妙的摩擦在暗夜里肆意贲张,薄料包裹的精壮身躯笼罩住她,他眸光幽灼,盯着那张明艳小脸,就看着她像是含苞的骨朵一点点被他催放。
凤宁哑着嗓儿喊求饶,他偏不肯,舌尖很快滑过来,肆无忌惮主宰她混混沌沌的感官,潮红的嘴儿忍不住承恩受露,魂儿差点勾没了?,被他糊弄着上?了?身,清蒙蒙的光雾笼着她周身,那苗条身段婀娜多姿,他非要她受累,
细腰被他钳住不许她挪身,怎么办,凤宁也耍赖,干脆瘫在他胸膛,又待如何?
总算耗尽她的力气,裴浚终于舍得反客为主,伺候她一场。
浑身湿透了?,凤宁像是?搁浅的美人?鱼动弹不得,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微辣的汗液刺入眼眸,逼得她意识回笼,凤宁往后撑着床榻,试图从他胳膊下抽出,然而在这时,那只修长手臂忽然跟钳子似的牢牢钳住她。
凤宁直喘息,只当他睡迷糊了?,意图用膝盖去顶,可这一回,那人?干脆将?她拖下来,将?那滑腻的纤腰往怀里一搂,后背胸膛严丝合缝贴着,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凤宁吁出一口气,愣愣望着他,帘帐半开,迷蒙的光芒洒下来,落在他额发鬓角,他似乎也困了?,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平稳的呼吸挠在她鼻尖,微生痒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俊美的面容不带任何攻击力,明润温软,有一种难言的美感。
凤宁轻轻往他下颚蹭了?蹭,在他怀里闭上?眼。
*
日子忽然就暖和了?,为?了?赶在二月上?旬将?书册赶出来,凤宁白?日均在番经厂盯梢,活字刻出来细细检查,印出第一版也得逐字逐句校对,凤宁担心自己出纰漏,与李老头商议后,请示番经厂的掌事公公,将?乌先生请过来帮忙。
有了?乌先生帮衬,凤宁压力便小了?许多。
凤宁先过一遍,又交给乌先生过一遍,偶尔遇到翻译不太达雅之?处,又予以修正,师徒俩没日没夜泡在番经厂,乐此不疲。乌先生看着兴致勃勃的凤宁,十?分欣慰。
比起束缚在李家后宅,她果然更适合做女官,瞧,跟一只灵燕似的,绕梁而飞,有朝一日,或许她能跃去更广袤的天?际。
就这样,第一版终于在二月初十?赶出来,凤宁亲自呈至裴浚手里。
那一行行的字符线条优美流畅,厚厚一册写得正是?古往今来广为?传颂的《论语》,裴浚虽然一个字都?看不懂,但他明白?这是?凤宁的心血。
凤宁双手绞在一处,像是?交答卷的学生,等待老师批阅。
双目亮晶晶的,不放过裴浚一丝一毫的表情。
裴浚看完合上?书册,置于一旁,很认真问?,“李凤宁,你想?要什么赏赐?”
外?头弦月高悬,泼进来一地银辉。
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忽如被注入一斛春光,显见明亮多了?,
“陛下,您这是?在夸我吗?”
裴浚眉目舒展,姿态翩然朝她颔首,“是?,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这一瞬间,裴浚心里是?有些期待的,期待她向他讨要位份。
可惜他终究失望了?,凤宁腼腼腆腆上?前来,小脸往他跟前一凑,俏生生问?他道,
“陛下,臣女可以把卷卷带来养心殿么?”
裴浚脸一黑,“你做梦!”
凤宁暗暗撇了?撇嘴,想?了?想?再答,“那陛下给臣女画一幅画吧,臣女想?将?它作成一盏宫灯。”
元宵节那日,那么多女郎均收到心仪男子所赠花灯,凤宁一直耿耿于怀。
她也想?要一盏。
若是?他亲手所做,就更好了?。
裴浚静默了?片刻,捏着菩提子往她脑门一敲,“就这个愿望?”
“嗯嗯嗯!”凤宁睁圆了?眼,重重点头。
裴浚无法,搁下菩提子,抬手示意内侍侍奉笔墨.
韩玉立即上?前替他摊开宣纸搁上?镇纸,凤宁亲自研墨。
裴浚提笔蘸了?蘸墨问?她,“想?好画什么?”
凤宁茫然摇摇头,“您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裴浚最后看一眼那懵懂的姑娘,抬手落笔,寥寥数笔下去,一个窈窕美人?栩栩如生仿若要从纸端走出来,大约是?那模样用指腹一一描摹过,裴浚笔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落笔,凤宁呆头笨脑上?前瞧了?一眼,
“咦,陛下,臣女瞧着有些眼熟?”
裴浚给气笑,将?宣纸递与她,“你对着这幅画好好照一照?”
凤宁捧过来,后知后觉他画的是?自己,心里乐得跟吃了?蜜糖般甜,趁着裴浚净手的空档,忽然踮起脚往他下颊啄了?一口,然后飞快退开了?。
一抹濡湿在唇边一闪而逝,裴浚手上?一顿,侧眸盯着她,心尖仿佛被拂了?一把。
凤宁将?那幅画搁在窗下的小案晾干,回过眸来,见裴浚在翻阅她另一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