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菊霍然止步,扭过身子,双目直欲喷火,沉声道:“刘璋,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竹竿男刘璋嘴角一扯,不屑道:“我敬你是大师兄,又是文秀师妹的哥哥,不愿办你难堪,若非如此,就凭你问心下品的境界,也敢跟我叫嚣?”
“你……”李松菊黝黑的脸颊憋得通红,愤怒之极。
“怎么不动手,害怕了?哈哈……”刘璋肆意大笑起来。
叶暮见此,心里不禁一沉。
他本以为成为直系弟子,跟着胡维大叔修炼,是一件极为幸福开心的事情,可眼前的事情无疑告诉他,直系弟子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一样充斥着倾轧阴暗、肮脏龌龊。
不过,知道这些并不代表畏怯,他叶暮自幼尝遍诸多厄难,直至今日,也从没向命运低过头。眼前的事情只是让他对直系弟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李松菊呼吸粗重,壮硕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刘璋的话明显让这个壮硕的汉子愤怒到了极致。
他就像一座雕塑,忍耐着怒火,忍耐着那刺耳的笑声。
“哼,孬种,懦夫,文秀师妹有你这样的哥哥,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刘璋冷冷一哼,施施然朝前走去,路过李松菊时,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浓痰。
如此跋扈的姿态,即便是身为局外人的叶暮,肚子里也窜出一股怒火,走到李松菊身边,狠狠道:“李师兄,这狗东西辱骂你,你怎么不动手揍他?”
李松菊面色阴晴不定,沉默许久,才苦涩说道:“我实力不如人,怎么打?”
叶暮清楚看到,李松菊在说这话时,虎目中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之色,那股愤怒到极致,却无可奈何的屈辱感,禁不住让叶暮心中一阵揪痛。
自己的童年,何尝不是和李松菊一样,遭受着一切白眼和唾弃,而无力去挣扎抵抗?
深吸一口气,叶暮神色变得极为严肃,眼眸盯着李松菊的眼睛,说道:“李师兄,我相信,只要活下去,好好修炼,总有打败敌人的一天的!”
李松菊身躯一震,黝黑的脸颊上涌出一丝感激,狠狠一巴掌拍在叶暮肩膀上,大笑道:“你这小子不错,我李松菊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叶暮呲牙咧嘴地揉着肩膀,认真说道:“李师兄,咱们既然是朋友,你总该把心中的痛苦也让我分担一些吧。”
李松菊犹豫半响,见叶暮一脸诚挚,最终痛快说道:“有何不可,咱们边走边说,胡维大叔还在练功场等着咱们呢。”
…………….
通过李松菊的讲述,叶暮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李松菊有一个妹妹叫李映雪,同样是悬壶药行直系弟子中的一员,并且是唯一的一名女弟子。
李映雪今年才十六岁,模样隽秀,眉目清丽,自跟随胡维大叔修炼开始,便受到了所有男弟子的追捧。
而刘璋便是其中之一。
为了追求李映雪,刘璋用尽各种手段,他本身就有问心上品的修为,在二十六名弟子中,排行第三。
再加上刘璋之母崔凤茹乃是楚氏长子楚执的奶娘,一手把楚执养大成人,而楚执对这个奶娘最是亲近,那么身为崔凤茹之子的刘璋在悬壶药行修炼,自然受到了楚氏的诸多照顾。
面对有背景,有实力的刘璋,那些实力稍弱的弟子极为识趣,不敢再奢望得到李映雪的芳心。而实力比刘璋稍强的,又忌惮刘璋的背景,也早早地选择了退避。
如此一来,追求李映雪的只剩刘璋一人。
但刘璋此人嚣张跋扈、心胸狭隘多疑,心性歹毒狠辣,李映雪厌憎还来不及,又怎会喜欢他?
身为兄长的李松菊,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妹妹,一力阻止刘璋对自己妹妹的纠缠。
就在前几日,刘璋以李松菊的名义,把李映雪骗出悬壶药行,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却被李松菊当面撞见,两人当场撕破脸面,大打出手。
李松菊实力不如刘璋,若非胡维大叔及时赶到,差点就被刘璋活活打死。
此事一出,在悬壶药行引发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但罪魁祸首刘璋却安然无事,因为大东家楚氏之人出面,把此事压了下去。
刘璋对此事怀恨在心,自是常常挑衅挖苦李松菊。
叶暮刚听闻此事,也没料到刘璋竟是如此一个下三滥货色,但他更恨的是楚氏一族,若非有他楚氏袒护,刘璋这样的瘪三,怎能猖狂到这幅模样?
尤其可笑的是,这厮的背景仅仅是他楚氏的一个奶娘。
叶暮在心中暗暗发狠,有朝一日,一定找个机会阉了这货!
“我们到了,前边就是练武场。”李松菊一指前方,朝叶暮说道。
叶暮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朝前一望,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晨光驱散黑夜,倾泻而下。
偌大一个练武场上,已早早立着十余人。
身材瘦削高大的胡维大叔,正立在练武场中央。
胡维大叔看到李松菊身旁的叶暮,大手一挥,豪迈笑道:“小家伙,自今日起,你就是悬壶药行的一名直系弟子,更是我胡维手下的一名修士,告诉我,你开心吗?”
胡维的声音粗犷如洪钟大吕,仿似有魔力一般,瞬间点燃了叶暮沸腾的血液。
他忍不住大叫道:“太他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