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总让小荷住在客房,终究是不妥。纳妾礼节并不复杂,你腾出一些时间来,顺手给办了,不耽误什么的。”
宋文霖没干站着,他靠近她右臂旁,给她研墨。
态度倒算得上是软和,有商有量。
萧婵倒不是不准阮初荷入府,她明白,即便拦得住一时也拦不住一世。
这对狗男女迟早烂一块。
可她印象中,宋文霖有个父母双亡故的远房表妹,就在这阵子会来投奔侯府。
宋老夫人对她喜欢得紧,几番提出要他纳她为妾。
表妹对这表哥也是仰慕异常,躁红了脸也要点头。
上一世,萧婵刚接受阮初荷入府,她不愿再给府中添新人,便拼着得罪老太太的风险,把人赶了出去,分府另居,用自己的嫁妆好好养着她,养到她嫁人。
这次,萧婵非但不打算阻止,她还要让表姑娘与阮初荷一同入府。
借着老夫人的口,给表姑娘抬个高些的位分,让阮初荷去跟宋文霖闹,去跟表姑娘争风吃醋。
她只需高坐明堂,看戏即可。
萧婵一手提笔,一手拨弄算盘,她手中有几个铺子账面对不上,眼下也是烦心。
“侯爷,近日铺面营收比起往日明显少了,我管理全府上下,又管着外面的店铺庄户,着实忙不开。侯爷把人接入府中,还急什么呢?纳妾礼,少不了也跑不了。”
萧婵一抬头,可见眼下乌青,她牵强一笑:“想来侯爷也不会强人所难吧。”
宋文霖见她神态疲乏,却依旧埋头入这堆账本中,心底泛起异样的情绪。
他给她倒了一杯茶:“阿婵,你手头事情多了,可以分一些给小荷承担,免得累坏你自己。为了那几个铺子,不值当啊。”
萧婵噗嗤一笑,觉得他虚伪至极。
他宋家不就是贪图她萧家财产,才屈尊降贵般迎娶她吗?
眼下却来说不过是几个铺子罢了,压根不值当。
真是又当又立,好样的。
“侯爷,荷娘子她并没有学过管家理账,不论是把家中事宜交给她,还是把铺面庄户给她管着,我都不放心。更何况,她如今并未正式入府。若她卷了府中银钱跑路,我该把账记在侯爷身上还是她身上?”
宋文霖被她尖锐的话刺了一刺,旋即维护阮初荷。
“小荷她不是那样的人,阿婵,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萧婵态度更冷,不愿同他争执,当即应承:“嗯,我是小人,荷娘子是君子。”
见她不反驳自己,像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宋文霖内心莫名一急。
“阿婵,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婵搁下狼毫笔,抬眸与他对视:“那侯爷是什么意思?”
宋文霖:“小荷她本性不坏,阿婵,你别对她有那么重的敌意。我希望你们二人可以好好相处。”
毕竟她们都是自己的女人,如果能和和气气相处,他自然能过得更加舒心一些。
母亲叫他去谈话,他才知萧婵五年以来,为侯府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知道那些事情,亦是动容。
萧婵忽而对他粲然一笑:“侯爷,你怕是误会了。我并非对荷娘子有敌意,才故意拖延纳妾事宜。我恰恰是看重她,才没有胡乱给办了。”
“荷娘子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这我自然知晓,如今岁姐儿养在我膝下,也是侯爷信任我。我不会辜负侯爷的期望,所以还请侯爷耐心等等。万事俱备,我自然会给荷娘子一个无可挑剔的纳妾礼。”
一个,终身难忘的纳妾礼。
她眸底闪过暗芒,很快表情恢复正常,叫人压根察觉不了。
瞧她朝自己温温柔柔笑着的模样,宋文霖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