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隐隐流露出怒气,斥责道:“真是胡闹!”
言罢,她提步朝外走去。
她是当家主母,家里的子嗣若出了状况,照理来说是要前去看看。
孟娴没有直接去莲心居看热闹,反倒绕路来姝影轩,为的便是跟着萧婵过去,以免侯爷不高兴,怒火波及自己。
她亦步亦趋跟在人身后,一边说着:“阮姨娘气性大,三天两头便闹别扭吵上一回。侯爷的宠爱都给她了,也不知她到底是哪儿还不满意。”
萧婵嗤笑:“没当上正妻,自然是怎么都不满意。”
她毫不忌讳谈及底下妾室的野心。
孟娴心里却有些怕,默默加上一句:“人啊,要学会知足,我能有如今的位置便很高兴了。”
萧婵:“是啊,就怕对别人的东西起了不该有的指望,日日折磨自己的内心。”
两人闲聊几句,很快赶到莲心居。
踏入阮初荷的屋子时,萧婵眼前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瓷片,尚未干涸的水渍,简直找不到地方能下脚。
被静月小心搀扶着,她进去看见坐在床沿颓废的宋文霖。
“侯爷。”
她出声后,宋文霖才呆呆地抬起头来,眼神空洞而迷茫地看向了眼前的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
萧婵坦然道:“听说阮姨娘有小产迹象,我便来瞧瞧她状况如何了,略带了些补品过来,给她补补身子。”
她一个眼神示意,后面跟着的仆从便呈上两个精美雕花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并未打开示于人前。
宋文霖眸色一动,多了几分柔情。
“你有心了。”
孟娴完全没做准备,是空手来的,她屋里头可翻不出多少好东西,给阮初荷她还心疼呢。
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默不作声立于萧婵身后。
萧婵上前两步,垂眸看着躺在榻上脸色没有血气的阮初荷,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轻声细语道:“侯爷,阮姨娘的胎象可稳定下来了?”
宋文霖:“嗯,已经看诊过了。只要她醒过来,便没多大问题。”
他不是很想谈这件事情。
萧婵缓缓舒出一口气:“今日之事,我亦有耳闻。侯爷着实不该与阮姨娘起冲突。”
宋文霖拧紧眉头,瞳孔微扩:“连你都觉得我有错吗?”
萧婵无奈摇头:“纵使侯爷无错,也该顾念着阮姨娘怀胎六月的身子,不该与她争辩不休。”
听她这么说,宋文霖脑袋垂得更低了。
连萧婵都来替阮初荷说好话,而她一个怀着孩子的人,却只会争风吃醋,丝毫不为孩子考虑。
他语气平淡:“阿婵,你说的没错。”
萧婵浅浅一笑:“侯爷在此守着阮姨娘吧,我与孟娴先回去了。”
宋文霖与她对视一眼,心情初霁:“好,当心脚下。”
目光转向一地的碎瓷片,茶叶和尚未干涸的茶水,他眉心突突跳动,无奈别开眼。
***
萧婵回到姝影轩,孟娴也跟着过来与她说说话。
两人坐在桂花树下,闻着馥郁芬芳,心情都好了一大截。
萧婵给她倒了一杯铁观音:“你还要旁的事情要同我说?”
孟娴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叫人忽略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