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霖缓步到最近的厢房中,分外难耐地倒下,躺平在床榻上,额头冷汗淋漓,那一脚似乎对他的伤害不小。
他脸色越来越白,唇上血色也褪下。
宋老夫人撑着闪了的老腰也要过来看他情况,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泪水纵横,不断骂着阮初荷。
“我的儿啊,亏你对那贱妾那么好,她竟然丝毫不留情!早知如此,我怎么会让你把那粗陋鄙薄的女人带回侯府!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下去了怎么跟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孟姝也跟着担心,抓着萧乾坤的手臂不放。
即便她对这女婿有怨气,可她并不想看到自家宝贝闺女下半辈子守活寡。
宋老夫人的哭嚎声不绝于耳,宋文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他咬着牙。
“把老夫人带回去。”
宋老夫人一怔,她立刻扑上去抱着他,不肯撒手。哪怕腰间的痛楚一阵强过一阵,她也不肯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不走!儿啊,你这样,让为娘怎么放心?”
这样说着,她声泪俱下。
宋文霖本身便不舒服,她压上来,他更是难受,浑身冒出冷汗。
“母亲,你先……起来。”
孟姝上前扶了一把:“亲家母,你别哀痛过度,伤着身子了。”
宋老夫人勉强借力撑着上半身,环视屋内:“医师呢?!怎么还没来啊!”
萧婵原本想等静月把东西带回来,再让医师进去。
现在她不知静月何时回来,继续拖下去怕是要露出破绽。
“婆母,我找来了。”
萧婵踏入屋内,身后医师收到她的眼神示意,才提着药箱上前,半跪在榻前,给宋文霖搭脉。
宋老夫人急得不行,立马问:“我儿情况如何?”
萧婵搭上她的手臂安抚:“婆母,我们不要影响医师诊断。你先回去歇着吧,有情况我再派人去和你说。”
宋老夫人还是不太想走,面露犹豫。
宋文霖拧着眉头:“母亲,你走吧,这儿有阿婵在,你不用担心。”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照顾她的情绪。
宋老夫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出了门又破口大骂:“那贱人呢?!我非要撕烂她不可,还有那个小贱婢,吃着谁家米啊胳膊肘往外拐,不听姓宋的,偏偏听姓阮的贱人,叫她杀人都敢!”
她掌管大宅院几十年,没人敢在她手下犯这种事情。
声音越飘越远,屋内才得了宁静。
要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医师让屋内人通通都出去,徒留萧婵。
她不愿看宋文霖身子,也没留下。
萧乾坤和孟姝见了这么场闹剧,心里五味杂陈,好在他们之间没有旁人。
萧乾坤压着声音:“婵儿,姑爷的情况怕是严重,你可有旁的打算?”
他身为男人,自然知道那位置有多脆弱。
阮姨娘那一脚可使了不少劲,没准就是断子绝孙脚了,他少不得要为女儿未来的幸福做打算。
萧婵诧异于父亲的跳跃思维,压着上翘的嘴角:“女儿应该有什么打算?”
他神神秘秘凑近道:“和离,另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