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拧眉:“好,我会修书一封给侯爷,让你回到阮姨娘屋里去。你与她终究是亲生母女,分开这么长一段时间,你们也该团聚了。”
听她这么说,宋时岁慌了神,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欲落不落。
她上去环住萧婵的腰,“你才是我母亲!”
“我娘她在意的只有尚未出世的弟弟……”
萧婵这才明白宋时岁为什么情绪崩溃,又哭又闹,原来是想让人关注自己。
她渴求的是被人在意的感觉,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忽略。
在阮初荷身上找不到关注,便来萧婵面前刷存在感。
重华仰头,看到萧婵脸色不佳,上前把宋时岁扯开,张开双臂,挡在萧婵身前,“你不准碰婵姐姐!”
萧婵腹中还有孩子,哪里受得了宋时岁一直箍着,身为长辈,不好当着江临川的面伸手把人推开。
见重华为自己出头,萧婵心口暖呼呼的。
宋时岁猝不及防被推开,愈发委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还跟我抢!”
重话冷静道:“我没有抢。是婵姐姐救了我,也是先生选择了我。你总是留不住旁人对你好,难道不应该反省自身哪里有错吗?”
“你总想要婵姐姐在意你,可你呢?你在意她吗?江先生一开始也是你的先生,而非我的。可他为什么更喜欢教我,而不是你?你不觉得你求学态度有问题吗?”
“你总是想着哭闹来解决事情,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委屈,但你生在侯府,就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幸运了!可你还不知足,不懂珍惜。被人抛弃,你不活该?”
重华一番话逻辑清晰,说得宋时岁哑口无声。
她确实觉得自己是侯府小姐,天生就比旁人高一等,见到重华,心里也只有不屑,觉得她是个低贱丫头。
压根不配先生教导,也不配主母对她好。
“就算我有错……我可以改啊。江先生也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什么……”
“因为你不改。”
重华毫不留情戳破她的遮羞布,“你骨子里就是个傲慢无礼的人,即使有错,你没伤到筋骨,便不会想着去改变。”
萧婵颔首,不得不说,重华如此小的年岁,能有这般见解,确实惊人。
想到重华从前吃过的苦,又觉得她早熟毫不意外。
一直活得像是个孩子,迟早会死在自己那吃人肉饮人血的畜生爹手里,又何谈给自己的亲娘报仇?
经历过大风大浪,重华身上的镇静从容,早已远超同龄人,连侯府精贵地养出来的小姐都稍逊一筹。
宋时岁看着萧婵的目光一直停在重华身上,连看自己一眼都是奢侈。
她敛下眼皮,淡淡道:“你说得对。是我知错不改,让母亲和先生寒心了。愿赌服输,往后我不再跟你抢先生。”
重华轻笑:“先生是人,何来抢夺一说?只要先生愿意教你,我们可以一同求学。”
江临川颔首:“重华会是你的好榜样。日后,你二人一起,相互督促进步也好。”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最终,江临川收下两个孩子一起教导。
萧婵被吵得脑仁都疼,被静月扶着回了房中,却瞥见梨木圆桌上凭空多了一包酸梅干。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