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不高,只是阳光折射得强烈,周赫的脸没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辨别不出神情。
宁幼恩半遮住被打红的脸,攥了攥肩膀上的细带犹豫半秒,抬头,“柏仲哥,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要不要给你打辆车?”
“不用了。”女孩冲着他,勉强挤出一道浅浅的笑容道别。
陈柏仲不舍摆手,“回去记得通过哥哥微信好友。”
“好!”
应完话,女孩快步消失在花园中。
“幼琳这妹妹好。”
陈柏仲返回自己的位置,看着手机上那还未通过的人头小像夸赞。
周赫瞥了一眼他快压制不下的唇角,果断定论,“她不适合你。”
“你是介意她同幼琳长得像,两兄弟隔阂?”陈柏仲扬着眉峰看他。
周赫眉骨沉下半分,茶盏碰桌,“书桉喜欢她。”
“这样可爱的小妹妹,没人不喜欢。”
陈柏仲不介意,他只是觉得宁幼恩合眼缘,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周赫听着他的话,指腹不由地摩挲在杯口处,沉默。
.......
不出意外。
下班回到水月菀没多久,宁幼恩就接到周泽惠讨伐的电话。
“你这是要气死我,还是想看着你姐去死?”
宁幼琳的丑事传出,做不了周赫的未婚妻,她真的会去死吗?
宁幼恩躲在浴室里,红着眼,闭嘴听着。
“我告诉你,就一周,下周你还不能让你姐如愿,以后就别再喊我妈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这就是周泽惠对她的态度。
宁幼恩重重闭上眼,一滴泪,悄然滴落。
原生家庭的情感伤痛,不过如此。
她收回手机,把今日穿在周赫面前的衣服脱下。
整个头扎进浴池里那刻,闪过脑海的全是七岁那天,她被周泽惠拿着宁父留下腰带打的画面。
“让你叫爸爸,让你叫爸爸,你这嘴怎么就知道害人,不会闭上?”
周泽惠满眼腥红,扭曲的五官冲着她叫嚣,“你当初为什么不是个哑巴,是个瞎子?我打死你,让你看,让你胡说.....”
“妈,我错了,呜呜……妈妈,我疼。”
任由她从饭桌底下逃到房间里的衣柜,周泽惠依然像个恶魔一样穷追不舍。
她疯狂地拽住她细小的脚踝往外拉,打了整整两小时的满身皮开肉绽,都无法平息掉她心头的怒火。
宁幼琳站在一旁,手里抓着那限量版的布偶,冷着瞳仁看她。
“幼琳,幼琳....”
周赫冲进浴池里将她拖起。
扯落浴巾包裹住她湿漉发软的身子,横抱,大步往床上走去。
女孩粉嫩虚弱的小脸埋在他心口,呼吸很浅。
那模样,令周赫倏地顿住所有动作。
此时的女孩,就像早上的“宁幼恩”失去意识那般倒在他怀里一样。
周赫皱紧眉头,越皱越深。
这无端端生出的重叠想法太荒唐,太荒谬了。
他怎么可以把姐妹两人混淆在一起。
放入床榻,他尝试喊醒怀里的“幼琳”,也试图让自己足够保持清醒。
而逐渐恢复意识的宁幼恩,在感受到身边人传来的温度和声响时,她微动着眼皮撑开。
“我这是怎么了?”
女孩虚软的声音溢出,周赫一颗石头落地。
他将人往上提了提,“刚才在浴室里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整张脸扎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