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的话语一溢出,男人方才还同她打闹的神情,立马就变了样。
眉宇之间,全是凉飕飕,冷冰冰的气焰。
幽寒的眸底渗出戾气,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宁幼恩一个激灵,咽了咽嗓子。
声音弱到要伏耳细听,“这不是你先挑起的吗?”
说完一句,觉得太空,并不能缓解此刻男人眸中掀起的怒火。
舔了舔唇,又略加甩锅,“是你先说什么和小竹马双宿双栖的。”
这话是他提的,故意洋装吃醋,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同她无关。
听着这风凉话,周赫牙痒痒地盯着她啧了声。
小白眼狼除了真的没良心外,还很会在他的话语里钻缝隙。
逮到什么,揪什么。
扮无辜,她最拿手。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气我。”周赫抵着牙关,松了捏她的手。
小姑娘皮薄肉嫩,被他的手指故意使了力道,白皙的小脸压出两处指痕。
周赫扫了眼,淡漠开口,“转过来坐好,涂药。”
方才办出院手续,他在药台边上领了一袋子的药。
所以他返回,是为了给她送药?
宁幼恩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珠子打量他。
一张俊美疏离的面庞,覆盖着点点凝霜,真跟座冰山没区别。
得了。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不同他置气。
宁幼恩自认大发慈悲地努了努嘴,模样温顺起来。
她拔了下垂落下来的长发,露出的小脸俏生灵动,漫着区间与“屈服”同“傲娇”两者间的犟气。
纤瘦的双臂,直直抬起,“来吧!”
周赫睨了她一眼,微抿的唇瓣绷直。
侧过身去拿刚刚一进来,就丢在床头柜上的药袋。
拿出棉签,轻沾药膏地给她涂药。
他动作轻柔,怕药性一开始的燥热让女孩难受,还微微吹送凉气。
宁幼恩察觉,脊尾骨酥酥麻麻的。
他要是真待自己这么温柔,就好了。
周赫低头,视线带过她裙角卷边上的污渍,两小块发黄的地方。
忽而问话,“这裙子穿多久了?”
宁幼恩乖,抬起的手臂没动。
举酸了,纤细的指骨压在他肩头,“两三年了吧。”
周赫顿了下手,眸内染上晦暗。
想起当时同宁幼琳预想同居那会,宁幼琳发给他的那些衣服牌子和款式。
每一件,不是是最新季度,就是或限定款。
一看就是被富养起来的千金,才会时刻紧追这些时尚的热点款。
这宁家到底因何事,这般对她。
药膏的体感在逐步冷却,宁幼恩疑惑偏头,“周赫哥?”
拉回神,男人继续。
眼见女孩白皙的手臂上,又染上了零星斑点的橙红,刺痛着男人眼球。
“卡无限额度,喜欢什么就拿去刷。”
男人低哑成熟的嗓音,给了宁幼恩底气的支配。
这是作为“被包养者”的权利。
不是偏爱。
她抿唇作怪,又歪头。
粉叽叽的小脸侧压到自己举起的胳膊内,不留神,差点蹭到刚涂的药膏。
周赫蹙眉,训了她一嘴,“毛躁!”
她乖乖端回脑袋,“哼!我刷爆它。”
周赫轻笑,“刷到你手软,都刷不爆。”
这一晚,宁幼恩在这陌生的房子里,睡得很安稳。
也许,是因为不用东躲西藏地避开被抓回宁家的风险。
又或许,是周赫守着她,直到入睡才离开。
夜里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