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清隽的身影,阔步而来。
“周总!”
女孩定神,怯怯唤他。
周赫侧目撩眸,给了她一眼。
削薄的唇线轻启,“想攀高枝?”
男人气场拔高,眸光深凝,是赤裸的压迫感。
宁幼恩不知他为何说这话,只觉得自己整排脚后跟都发软了。
“周赫,她怎么说也是你另一个妹妹,你这样的口气合理吗?”
周承忠冷眼,教育他。
周赫拉回目光,傲慢地抬起手解了身前的西服扣子,绕过跟前的椅背坐下。
笔直的长腿交叠,他轻嗤出声,“她姐还未过门,这个妹妹不一定认,而你……”
周赫面露锋芒,“说出谈婚论嫁这四个字,你也有失身份。”
战火一触即发,把她当成了导火索。
宁幼恩深深拧眉,此地不宜久留,得想跑。
“董事长,周总,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出去。
这撤退的话还没说完,背对着的男人冷声打断她,“急着跑,干亏心事了?”
“没。”
宁幼恩咬唇,埋了埋头,站回原来的位置。
“董事长一早来我办公楼,应该不只是要同我秘书闲聊婚嫁的事吧?”
周赫对待周承忠,又是一副三分散漫,七分针对的态度。
他支着头,把玩着从口袋里掏出的铜色打火机。
一咔一咔的,肆意响着。
周承忠叹气,沉声,“你买了洹水湾那块地?”
宁幼恩听言,神经倏然绷紧。
是周赫为她买的那块地吗?
周赫延长了一秒合盖的时间,轻咬着字句嘲讽,“又是听哪个外面人说的?”
“瞧瞧你这说话的态度,就不怕被身后的妹妹看了笑话。”
又拉上她。
宁幼恩苦着一张与世隔绝的小脸,退无可退,脚跟抵上墙角了。
呵——
周赫不屑,“你是怕家丑外扬?”
他句句带刺,声声带刀。
故意要在周承忠心口上磨。
周承忠拧紧虚浮在膝盖上的手,“地你花了一个亿买,我给你三倍,把地让出来。”
“呵——”周赫笑得轻蔑,张狂。
一声沉闷的合盖声,伴着他出口的讽刺,“周董事长对自己的二姨太,很大方。”
“那是你妈妈准备给妹妹的嫁妆,你横插一刀,就是失了长幼有序的分寸。”
顿了下,周承忠再次翻眸睨他,“水月菀不够你住,还要买?”
周赫晾着他,继续把玩手里的玩意,充耳不闻的架势。
周承忠鹰眼深沉,扫了角落里女孩一眼,似乎想到什么。
“宁幼琳让你买的?”
买地,很有可能是女人开口。
宁幼恩过于敏感。
怀揣心事,掐着手心,静静听。
周赫不答,显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你外面有人?”
周承忠试探的话落,宁幼恩下意识抬眸。
仅一秒,又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
原来,被人明晃晃地猜测,是这么可怕的一种感觉。
“你觉得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直接挑衅,周承忠脸色涨得青红。
宁幼恩吓得打了个哆嗦。
空气中,凝起一片死寂。
半晌,周承忠才咽了咽气,横眉扫了眼他阴沉的眉宇,深吐了口气,“不论你妹妹怎么长大,你依旧是周家未来的掌权人,水月菀,就是我对你的重视。”
水月菀是祖宅,比周老夫人现居的四合院,还要有地位。
宁幼恩望着那僵持在椅背上的身影,听过这些话后,她的心是痛的。
难怪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