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欧洲那边的产业开始盈利,而他也会拥有更多的政府项目,君盛在他手中会不断地发展壮阔,直到成为君兆临再也掌控不了的商业巨兽。
只有他才是领头人。
君澜暂时忘掉温玖,就跟忘掉了胃部的疼痛一般。等到所有客人尽兴而归,已经下午三点了。
他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用力摁住自己的胃部。
有人从后端了一碗温热的甜汤递过来。
君澜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头也不回伸手接过,待到手指触到对方略粗糙的指骨骨节,方觉不对。
“恭喜你啊,阿澜。”背后那人坐到自己身边,泰然道:“今天你太忙了,当哥哥的现在才能和你单独说句话。”
君澜看了看手里的甜汤,轻笑一声,拿起勺子喝起来。
君潮见他毫不犹豫就喝了自己递过去的东西,冷不丁问道:“不是8岁以后就不接我给的东西了吗,习惯改了?”
甜汤温度刚好,抚慰了君澜紧缩的胃部。
他一口气喝干,将碗放到桌上,回答道:“都过去20年了,你又不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这种时候给我下药,怎么,想代替我娶陶可歆?”
“你这张嘴啊。”
君潮无奈地笑起来:“过去了就好,我们是兄弟,不要因为小时候的龃龉有了嫌隙。”
“龃龉?”君澜摇摇头:“你可真会用词啊,要不是你当时只有11岁,你都该判刑事责任了好吗。”
他说着,突然轻笑起来:“说真的,一个11岁的小孩,怎么会知道买通家里的保姆,给亲弟弟下药的?”
而且还是从小照顾自己到大的保姆。
君澜永远忘不了那一段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烂掉了,恨不得亲手剖开肚腹,把内脏都掏出来才好。
然而他的保姆,他当做唯一亲人的赵阿姨,却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叫出声来,以防引起大人的注意。
只能说君澜命不该绝。
平常只忙着照顾君潮的叶兰青那天晚上突发奇想,难得来亲儿子卧室看他一眼,就是这一看,救了他的性命。
君潮那时毕竟还小,没过多久就吓得全部说了出来,是他给了保姆赵悦一笔钱,让她杀了自己的弟弟,这样自己就是君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叶兰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着丈夫君兆临发火。
她撒泼,她大闹,她拿着刀要砍人,逼君兆临去金家讨个说法。
十一岁的孩子哪里会这些事,背后要是没有大人怂恿,怎么敢买凶杀人!
可君兆临把所有事情都压了下来。
“小澜不是没事了吗。”他是这么说的:“你一个当母亲的,何必和孩子计较。”
可他忘了,叶兰青真正是君澜的母亲,她年仅8岁的亲儿子正在手术室洗胃,亲手照顾到大的继子却得不到任何惩罚。
也就是那天起,君澜的脾胃严重受损,调养了许多年也只是今天这个样子。
兄弟两人一起回忆到往事,相视而笑。
“是啊,我那时确实太小了,做了些蠢事。”
君潮低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你说得对,20年过去了,我再也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了。”
他用的是明显,而不是错误。
君澜敏锐抓住这个词,他慢慢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