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大学堂的学生,每个月都有一定的奖学金补贴家庭。
当今之世,何等世界?
大玉朝,老大腐朽的封建皇朝尔,一个个贪官污吏对内飞扬跋扈、刮地三尺,对外奴颜婢膝、甘为舔狗,老百姓做牛做马,也只能混一个勉强度日。天灾人祸不断,官吏豪绅巧取豪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成为无业流民。
在这种情况下,刑天鲤将他前世看到的、学到的那些东西,弄到了大玉朝碣石郡,一骨碌的,没有丝毫预警的,在所有人都毫无防范的前提下,一条一条的悉数拍在了那些老百姓的头上。
这就好像,一群被压榨得奄奄一息的饥民,突然一个败家子蹦了出来,将一碗碗白米饭,一块块大肥肉,一碗碗好汤水,一件件新衣裳,直接劈头盖脸的,不允许拒绝的丢给了他们——喂,这是你们的了,不许退的啊!
也就是,这些碣石郡的子民被刑天鲤打糊涂了,也就是,刑天鲤还没喊出‘苍天已死、某天当立’的口号,否则今天刑天鲤刚主持平海城的正式启用仪式,傍晚的时候,新鲜赶制的皇袍,就能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他裹成一个球。
四周都在喧哗,都在闹腾。
无数子民,无论男女老幼,简直犹如疯魔一样的雀跃欢呼。
刑天鲤带着一行族老,慢悠悠来到了新建的白虎门上,静静的看着被无数条阴气包裹在内,已经被连续折磨了三个多月的张氏和张青书。
两人的肉身依旧完好,但是眼眸中彻底没有了光彩。
三个多月的残酷折磨,诸多不可思议的巫法酷刑一波波的施展,其中惨绝人寰处,刑天鲤自己回想起来,都感到不寒而栗。
只是,他小心努力的维持,终究是勉强给张氏和张青书,保持了最后一丝丝灵智。
他走到这名义上的母子面前,调整了他们面朝的方向,让他们看向了城门内外欢呼雀跃的无数百姓,讥诮道:“看好了,你们就要死了,而我,将带着一个公爵、一个伯爵的爵位,带着注定兴旺发达的平远堂刑天氏,在万民拥护下,活下去。”
“一百年?一千年?”刑天鲤笑得很灿烂:“贫道是修道的嘛,注定寿数绵长。这人间清福啊,也不知道要享受多少才是。”
张氏、张青书眸子里微弱的光焰闪烁,他们同时张开嘴,声嘶力竭的发出了宛如恶鬼一般的嘶吼声。
刑天鲤看着张氏,轻笑道:“你当年,得了一个伯夫人的诰命?嗯,那位老太后还是识趣的,贫道接了碣石公的封爵后,她听说贫道给娘亲办了那般盛大的迁葬大典,还用了你母族的满门老小做祭祀牺牲,她赶紧又给娘亲追封了超品国公太夫人的诰命。”
“所有的诰命大妆朝服,还有一应的仪仗等,现在都陈列在娘亲的祭殿中。”
刑天鲤幽幽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看看,你害死了我娘亲,你绞尽脑汁谋算刑天氏的家当,可是到了最后,不还是空碗打水,啥都没落到么?”
张氏嘶吼,吐血,眼角崩裂的她,血水顺着面庞流淌下来,其形容之恶,真比十八层地狱的恶鬼还要更恐怖一些。
‘啪’的一声,她的灵智,她的意识,她的本我烙印,在刑天鲤的诛心之言下彻底崩溃,再也没有一丝半点残留。
原地,只剩下了一团极深邃、极阴邪、煞气冲天、怨毒无穷的浑浊魂气。
刑天鲤小心翼翼的一抖通天御灵幡,将这一团恶毒的魂气收纳了进去,他这些时间,操持着碣石郡大小事情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这玩意儿的用处。
他又看向了刑天青书,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你曾经跪舔颐和郡主,你是想要攀龙附凤罢?”刑天鲤镇定的说道:“可惜了,你知道么?金三叹那边,这几个月,多次登门,隐隐透露说,只要贫道有意,大玉朝的公主、郡主,随贫道挑选。一个不够,十个百个都可以。”
“你说,如果贫道让颐和郡主做通房丫鬟……”刑天鲤笑得灿烂。
张青书一声凄厉的咆哮,他张开嘴,一口血喷出,无边的怨气、煞气冲起来,他的最后一点灵智也被自己的怨气彻底磨灭。
刑天鲤一声长啸,灵台紫府上,他的神魂中,一道先天灵宝的‘本质’虚影飘摇而出,迅速融入了通天御灵幡。刑天鲤将张氏和张青书的两团怨毒魂气和那先天灵宝的‘本质’融合,随后通天御灵幡中,数百万正在潜修的甲士凶鬼齐齐张开嘴,一口本命鬼气喷出。
滔天的精纯鬼气和两团怨毒魂气纠缠在一起。
无数玄奥无穷的先天灵纹若隐若现,伴随着凄厉的鬼啸声,一道血淋淋、若实若虚的女子人影带着不容于世的可怖邪怨气息尖啸着冲出。
女子人影的肚皮突兀的膨胀隆起,她张开嘴,毫无灵智可言的嘶声长啸,口中念念叨叨的,尽是极邪恶的鬼道巫咒,每一道都蕴藏了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精血枯槁的邪恶力量。
刑天鲤一声轻喝,前些日子,连续斩杀张氏一族,从那些张氏族人体内抽取的怨毒魂气,也一团一团的打入了这血淋淋女子的体内。
于是,她的腹部就急速膨胀,最终,膨胀到透明的肚皮‘哗啦’一下裂开,九条惨白的,半透明,介于虚实之间孩童阴影飘然而出。
那女子人影,乍一看去,就是张氏嘴脸。
而这九条虚实变幻不定,通体邪气可怖的惨白色阴影,其五官容貌,和张青书分毫无差。
“《九子大罗刹母尊》……洪荒之时,杀伐入鬼道之半圣本命法……”刑天鲤感受着通天御灵幡内骤然浓厚了百倍的滔天怨气,轻声道:“是根本法,也是一件潜力无穷的先天灵宝。杀戮越重,威能越大。”
“这等邪物,呵呵,和你们娘儿两的气质,很匹配啊。”
“身处无穷炼狱,心怀无穷杀念,身受无穷痛苦,唯有杀戮,才能略微止痛,却是饮鸩止渴,越是杀戮,修为越强,带来的痛苦更是无穷无尽、永无休止。”
“哭吧,喊吧,叫吧,诅咒吧,然后,永世的痛苦下去。你们忘了自己是谁,你们忘了为什么受苦,你们只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你们的痛苦,将永世的持续下去。”
“除非,有圣人出手,磨灭这件灵宝,你们才能得到永恒的解脱。”
“嚇,圣人?”
“末法时代,上哪里给你们找个圣人去?”
刑天鲤手一指,血淋淋的大罗刹鬼尊就带着九罗刹子从通天御灵幡中飘出,天风一晃,她们就身躯凝实,变得和真人一般无二。
她们静静的伫立在刑天鲤身边,她们一言不发,面孔扭曲,浑身痉挛,仔细倾听,她们的每一个毛孔内,都好似有亿万冤魂在哭喊,在哀求,在咒骂,在即惨烈惨厉、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
一旁的一众刑天氏族老们,饶是刑天鲤已经为他们点开了血脉,他们已经拥有了几分超凡之力,他们只是近距离的看到了这十道人影,就骤然心口滞闷,‘哇哇’的开始呕吐。
甚至有族老头昏目眩,眼前幻象无穷,白眼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
刑天鲤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急忙一抖通天御灵幡,将这十条可怖的邪物收纳了进去。
这才是一个大罗刹母尊的胚子,还没经历过战场杀戮的实践,就已经如此的凶戾?等到她们击杀了足够多的生灵,吞噬了足够多的魂气和怨气后,她们能成长到哪一步?
刑天鲤正琢磨着这个问题,刑天仁已经三步两步的蹦了上来,扯着嗓子嚷嚷:“大兄,西北来人哩,说是你老叔儿,叫李魁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