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挑挑眉，把毛巾换了个面：“我以后给你报备，你带我来见。”
“我不会带你来的。”
沈西月的脸被蒸得红红的，嘴唇又肿，“你也不准再睡在我家，待会就走。”
陈墨白低头蹭了蹭她笑：“这么蛮横呢。”
“我是认真的。”沈西月安静下来，鼻息轻轻地，对他的亲昵靠近无动于衷。
“没有和你开玩笑陈墨白，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就是觉得我好累，好厌倦了。”
陈墨白手顿了顿，从浴缸里抬起来拧干毛巾。
“可是小乖，你离不开的。”
“是啊，我离不开。”
沈西月的语气隐含苦笑。
细听却又好像没有。
陈墨白暗暗地观察，她脸上神色平常疏离，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从水里站起，水花逸到他的身上，由热转凉。
“我先出去了。”
陈墨白看着她披上浴巾的背影，忽然问：“如果没有贺温纶呢。”
沈西月奇怪地回头看了眼他，又扭过来专心擦干身体：“你说什么？”
陈墨白手搭在自己眼皮上微笑：“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小乖，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一些？”
沈西月手上一松，浴巾掉到了地上。
她眨了眨眼，好几秒才想到怎么回复他：“……贺温纶同意？”
“只要你想，我会让他同意的。”
沈西月还是没有转身，白裸的身体遍布着欢爱后的痕迹，站在浴室前面，像精雕细刻的雕塑。
“我和你们签的协议里，我的义务是对你们两个都提供服务。”
完全的陈述句，不包含丝毫个人情绪。
沈西月说完自己都讶异了下。
在已经下定要离开的决心面前，这些屈辱的回忆说出来竟然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陈墨白习惯了她平时面对他们的戏弄时，那些掩护自尊的小反应，真正听到她说这些折辱自我的话，反倒磕碰了钉子似的扎耳。
他手背的血管绷得略略鼓起：“那份协议作废。”
“然后呢？我们撇开他再另外签订新的？”沈西月把套头衫穿下去，白腿一弯一直，宽松的衣裤都已经穿好：“不用了。”
“就现在这样吧，对我来说，你们是一个还是两个，没有区别的。”
浴室门无声合上，陈墨白的手垂落到腰侧，忽然用力握成拳头，指骨用力捏得脆响。
沈西月打开推拉门到了陈墨白房间的阳台上，打算从这里通往家属院的后山，过会再绕路回去。
她反手关上玻璃门，余光却瞥见旁边一片衣角。
有人。
沈西月暗道不好，那人却已经两步走到了她面前。
“妈……”
姚柳一身黑色的长衫裙，盘发干练，抱臂站定，转着眼睛上上下下地审视着沈西月。
“大早上的，跑到人家小陈房间里，是干什么去了？待多久了？”
“没干什么呀。”沈西月心虚地嗫喏着，底气不足：“就王阿姨让我给他送个早餐，顺便说了几句话，也没待多久。”
姚柳不置可否，“你怎么忽然回家来了？学校里都还好吧？”
沈西月一听这个，拿着脸色半点不敢露怯，“都还好，就觉得压力太大了，想回家住两天，调整一下。”
“那就回来住吧，你的学习我不操心，随你自己安排。别太累了就好，想吃什么让王阿姨给你做。”
沈西月听得姚柳说话和平时一个样，放了放心“嗯。”
不料姚柳下一句话又绕了回去：“昨晚你刚发消息要回来，小陈没多久就先到了。”
姚柳下了阳台穿过一条小径，在前面走着，沈西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听她道：
“我还以为是你们闹矛盾了，所以你急忙忙要回家，小陈追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