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杨广生的公寓楼,江心白没急着回家,而是找了个花坛边上坐下。他握着铜质打火机,啪啪地打开扣上把玩,若有所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他就掏出手机,看见弟弟李梓晗发来了两条微信。
哥。
这么晚?
他回道:加班。睡你的觉
回完他看到有其他人也给他发了微信,还打了几个电话。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没有拨回去,只是回了条信息:抱歉,一直和小杨总在一起,刚看见
很快电话回了过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助理。”对方顿了下,“还在广生身边么?”
“没。”
“听说他明天就要回江城。这么急?”对方又问。
“嗯。”
“……”对方间隔了一会儿,听到那边就这一个“嗯”字再没动静,只能又问道:“你就没说让他带你一起去?”
这个问题似乎把江心白问愣了,滞了会儿,回答:“他不用我,因为他不喜欢我。我说了也没用。”
对方啧了声。
“小江,那你为什么非招他不喜欢呢。广生这人不挺好哄的吗,耳根子也软。你怎么就不能招他喜欢了?你之前不是说你能做好这事吗。”
江心白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怎么做。”
“知道什么?”男人反问道,“让你给他当助理,首先你得当下去吧,老杨总说让你管着他,你就真管着他?你管他能管几天?你要真想跟住他,就得学会讨他喜欢,而不是跟他对着干。”
男人声音压低了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干嘛去了。江助理。”
“我知道。”江心白说,“再等等。”
男人一哼:“你知道个屁。别老爷子肯定你两句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别忘了你……”
“我说了再等等。”江心白口气冷淡,“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你也别把杨广生当傻逼。”
“……”
男人那边的声音松弛了些:“那你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通话结束,江心白把手机放回兜里。
他开始回想刚才在车里的事,在房间里的事。
他复盘自己的行为,是否周全,合理,符合人设,免不了就要想到那些细节。
杨广生的身体,杨广生的声音,杨广生的手指和嘴巴……
他顺手往下面摸了一把,过了这么久,那里似乎一直都还是硬的。但那只是种生理刺激引起的冲动反应,出自于正常男人对同性性行为压抑不住的本能的恶心和愤怒。这种怒意让江心白肌肉紧绷,血流加速,让他感觉被一种放肆的自我厌弃的怪异兴奋感充满了身体。
他摸到裤子上几个干涸的污渍,不用看清楚他也知道那个是什么。
他开始用指甲抠其中一个干结的白点,白点被他抠成粉末,扩散成了更大片的污渍。他看着那个污渍,又开始用双手搓,狠命搓。
他双眼只幽幽地盯住那个边缘散得愈发扩大模糊的痕迹,暴力地折磨着裤子。他搓了不知多久,粗糙的西裤布料反噬了他的虐待,让他的手指渗血了。但他倒没觉得疼,持续在阴暗的花坛里,静默而专注地抽搐着胳膊。
连他都没注意,身边近处突然传来一声受到惊吓的短促变调的女声:“流氓!”
然后是加快离去的脚步声。
江心白停住动作,转头看那个朝反方向跌跌撞撞离去的身影,愣了会儿,才逐渐恢复了冷静。
他站起来往外面走。走到街上的时候,他掏出手机,选择叫车目的地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他把目的地定到了rainbowtree,就是之前杨广生带他去过的那个同志酒吧。
已经后半夜了,rainbowtree虽然没有前半夜那么热闹,但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聚着三三两两的客人,背景音乐的调性也显得更慵懒暧昧。江心白来到吧台,那位调酒师多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跟他笑了下算打了招呼。
看见他这个神情,江心白就坐下来,点了杯果汁。
过一会儿,等调酒师手上没活儿了,江心白就招呼他过来,说道:“那个……”
调酒师很妖娆地靠在吧台上,看他:“怎么了小帅哥,有何吩咐。”
江心白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然后双手握着杯子。
“我记得你。”江心白说,“我上次来,调酒的就是你。给我一杯蓝色的。”
调酒师笑了下,看他:“我是这的调酒师,当然只能是我。酒的名字叫‘鲸鱼脑子里进的水那也是大海’,是我独创的。”
“……”
江心白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流露出略惊讶的神色,看着对方,笑笑:“抱歉,我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