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的表情十分真诚。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但杨身子痛心更痛,又酸又苦又热又胀,只要看着小白的嘴就想不了别的了。
他笑了一声。
“我说什么。宝贝,我说的是,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两年前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没怪你。咱们俩不是还如胶似漆地做了一晚上。这次怎么不肯认了呢。”
“两年……”
江心白脸上的震感瞬间又升了八级。
“……杨广生?你有病治病。”
他都想立刻再去找那个司机小王,问清楚杨广生的病情。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我有病。”
杨广生看看自己手指上的口红,心底里浮泛起黑色。
没错。我有病。
今天这事不合理吗?杨广生想。他对我心灰意冷,当然就需要从别的地方找补情绪价值。也许两年前也是一样,突然想要测试什么自己的性向,真正的原因也是对我失望透顶。
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江心白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处男,第一次就碰上自己这样的。从某种意义上看,根本就是我把他带坏了。
不是有句话吗,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辜负了真心,再只是说一句我爱你,没用的。再说什么从今以后我只要你一个,没用。让他进入我身体牵连着内脏不停抽插,即使粗暴得要命疼得生不如死,一次次压着身子刺穿身体射到胃里去,还是要他抱我,还是想方设法迎合他。没用的。
因为我现在做什么都比草贱了。
那事到如今是我不配得到深情了。是报应。报应就该受着。怎么就受不了了。
因为我有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发疯的病吗。
他用两个指尖用力搓揉,直到指尖的红颜色变浅,消失。
“不如,咱们锁了大门,谁也别走。”
他一边搓着手指,又抬头看江心白:“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个一个的对色号,直到找到知心姐姐为止。”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
知心姐姐?
江心白想。那个没经过他同意就上嘴接触他的嘴的老逼gay。他人生的滑铁卢一辈子的鸡皮疙瘩增长剂。杨广生怎么又突然提他了呢。
……
知心姐姐。
即使事情过了两年,江心白也记得和杨广生相处的每个细节。两年前,在这个别墅里,他确实是向杨广生坦诚过知心姐姐的事。他不想隐瞒。
现在,杨广生又提起两年前的事。熟悉的人名,搭配的却是蹊跷的剧情。他努力回忆当晚坦诚时的情形,又联系现在的情形,脑子一转弯,似乎是在杨的只言片语里找寻到了过去某件事的可笑岔路。而现在,终于因为同样的岔路,江心白隐隐地勾勒出了这场荒谬误会的原貌来了。
“怎么样。”杨翘起腿,放下手,笑笑。
“还是你主动点,告诉我她是,谁。放心,我不为难她。不过,让所有人都跟你认识一下,倒是很有必要。因为以后……想跟我对着干的人应该也不多。你说呢。”
他努力控制了,但还是听见自己忽长忽短的呼吸声,还有似乎连吞口水都费劲导致的奇怪断句。
“你是说,”江心白并没理会他的威胁,只是追溯了前面那句,问道,“当时,你觉得我和别的女人亲了。然后还和我上床。”
杨广生继续和江心白对视。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他没有回答什么。
然后他发现江的表情开始崩坏。
一边崩坏,江心白又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重点问了他。听起来每个发音都干燥得像一块块砖头:“杨广生。你是说。两年前,就是我为你差点死掉的前一天晚上,你觉得我和别的女人亲了,还和你睡。然后,直到今天也这么想我。是吗。”
“……”
这话说得很奇怪。非常怪。
……杨广生开始坐直了身体,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江心白抢先了。
“那你真不应该救我。两年前让我死在山里才对。”
他说了这句话,杨广生就略微睁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他。
而江又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江心白当然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两年。只是他现在莫名体验到了一种大概近似于万念俱灰的感受,像海啸扑面而来。这痛苦的感觉甚至比两年前更强烈。
冷静。
他当然没亲过什么他妈的别人。所以这口红到底怎么跑自己嘴上来的。
他清除情绪,强制重启了大脑复盘了流程,包括两次自己的行动路径,企图复原出一个真相。如果杨广生也是因为两年前这个口红印子跟我驴唇不对马嘴地产生了知心姐姐的误会。那今天又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件离奇的怪事会同样发生两次?
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