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庙中声音陷入寂静后，下一名男子随之进入了小庙。
沈栖游想阻止，却发沉地抬不起脚，那股困乏感再一次袭来。他慌忙抓住萧望衣摆，口中念出清心诀，努力抵御令自己昏昏欲睡的困意。
萧望同样不好受，他在秘境中只有金丹巅峰修为，只能若什么都不做，也只是入眠时间更晚一些而已，但若真的睡着，二人都不敢猜想究竟会不会遇到如森罗门第一位男子般的遭遇。
“不要睡，阿攸，不能睡着。”
沈栖游艰难点头，也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半个脑袋靠着萧望，眉头紧锁，两指并起念咒，口中喃喃有词。
又过半刻，庙中撕咬声再次传来，沈栖游已是手臂抖颤，喘息不止，他嗓音发沉，有时连句子也会漏上几个字，撑在萧望肩臂的头颅坠下，又忽然抬头，撑起一点精神补上，来回数次，已像从水中捞出一般浑身湿汗。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千般……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
似乎知道自己快被困意侵占心神，沈栖游猛然将手腕横入口前，正要咬下，却被萧望捉住了手，轻而易举抬离。
他身体发软，无力阻止，只得勉强道：“我、太困……放……开……”
萧望掐了道决稳住困乏心神，捏他两腮逼问：“你自己不行，不会求助一下我么？”
沈栖游昏昏沉沉要从他掌中抽回手：“不必，麻烦……萧兄……”
萧望捞着整个人都快摔在地面的沈栖游，口中念决，指尖金印按在他眉心，留下一道黯淡金斑。
“不要闭眼。”萧望道。
沈栖游停止了挣扎，靠着一股毅力支撑眼皮，半炷香后，终于再次睁开双眼，虽仍有困意，却不再令他无法抵御了。
他退开萧望手臂：“多谢萧兄。”
萧望：“没什么，帮你也是帮我，你若有事，我一个人没有把握能从村中出去。”
沈栖游：“萧兄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萧望“嗯”了一声，道：“方才你昏睡的时间里，那几人再没出来过，我尝试过救人，却险些被觉察，亦不能独留你一人，只得作罢。”
“里面东西今日已经开了荤，应当暂时不会有事了，”萧望问道，“还困吗？”
沈栖游道：“只有一些了，尚可忍受。”
他晃了晃脑袋，令自己神思更清明些，握紧佩剑随萧望一同往小庙而去。
不知为何，入了夜，白日还热闹的村庄变得一片寂静，房屋灯火不知何时尽数熄灭，只依仗红色月光在小道间铺出一条长长的血河。
沈栖游道：“这间庙如此邪性，村民们就意识不到吗？”
“他们认知被改过，”萧望道，“你记得我们看到那些肉块时的感受吗？”
“肥腻，恶心，恐怖——那些明显不是牲畜的肉，他们却像宝贝捧着。”
“是，我以前在外时也经历过类似事件，那是一只千年厉鬼，他将一个宅院的人认知都进行了改变，那些人看着对方，就像一个个五手六耳，浑身上下长满眼睛的蠕动物。”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