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忱烫热呼吸喷洒在他肌肤,脑袋蹭了蹭,似乎是下意识寻求舒适之地。
他声音太低沉好听,沈栖游迷迷糊糊就被撬开嘴唇长驱直入,明明没有喝酒,却也似沾染了师兄的几分醉意。
“唔……”
谢归忱将他压在门上亲,烫热体温不断交融,沈栖游被吻得浑身发软,初时的微小挣扎也化作了轻轻攥着师兄衣物,靠着谢归忱支撑才没有向下滑落。
他第一次与人接吻,被亲得晕乎乎地,嘴里满是甜酒沁香,喘息间隙问道:“师兄、师兄平日,不是不会醉吗……”
谢归忱半眯起眼睛,似乎在分析他说的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咬着沈栖游下唇道:“春风楼的酒,不一样……”
听清谢归忱话语瞬间,沈栖游便僵住了身子。
“师兄去了春风楼?”
谢归忱慢悠悠应道:“嗯,那里……那里有……”
有……什么?
早前听说,春风楼来了一位邺城名花宁桑桑,生得是朱唇粉面,国色天姿,见过之人无不赞叹喜爱。虽不知为何她愿从邺城到雾凇镇这小地方,可寻着她来的江湖中人络绎不绝,以致连乾相宗弟子也听闻了一二。
谢归忱从不爱去烟柳之地,如今却去了春风楼,也是为一睹名花风采吗?
沈栖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师兄,是去见了宁桑桑吗?”
谢归忱仍是半阖着眼,醉得昏沉,应了一声:“见了。”随即又凑上前,滚烫热气一下下扑在面颊。
沈栖游却浑身如浇冰水般凉了个透彻。
他问:“师兄此刻,想的人是谁?”
谢归忱没有回答,他低下头,想继续去寻沈栖游嘴唇。
沈栖游看着眼前纵是入醉也风姿卓然的师兄,侧脸躲开谢归忱,只有湿热唇角擦过他脸颊。
他放开抓着师兄衣物的手,抬到谢归忱颈后,往穴道处重重敲了一下,接着将彻底昏迷的师兄拖到榻上,转身推门离去。
第二日谢归忱揉着脑袋问他,昨日自己有没有撒酒疯,沈栖游头也不回,将才做好的木头机关推出许远,“没有,师兄睡得很死,下次莫要再喝这么多了。”
也是那日之后,他再不愿与谢归忱一道下山了。
沈栖游本极力忘却此事,可清和斋……偏偏又是从前的春风楼,当真如此巧合吗。
掌柜见他立在原地久不动弹,出言关心道:“客人?”
沈栖游回过神来,忙道:“无事……是我恍惚了。”
他匆匆与掌柜告别,出了清和斋,雾凇镇夜市繁盛,人潮往来熙攘,摊贩吆喝,糕点飘香,大人牵着孩童上街游玩消食,虽比不得都城,亦别有一番烟火气息。
他不知该到何处寻谢归忱,便沿着长长的西街走,途径不少售卖小玩意的摊子,其中不乏精巧木制机械,觉着稀奇,不自觉俯身观察,遇上卖糕点的,也要去看上两眼。
路过一处售卖糖葫芦商贩,靶子上插满一串串鲜翠欲滴的糖葫芦,草莓,山楂,糯米应有尽有。沈栖游向来喜爱糖葫芦入口咬破糖衣后酸甜口感,又在路上消食不少,此刻见到糖葫芦,便发馋地走不动路。
大爷见他停驻于此,巴巴望着糖葫芦,笑眯眯道:“我做的糖葫芦可好吃了,镇上的小娃娃都喜欢,两文钱一串,公子要不要来上一串试试!”
沈栖游“啊”地回应,摸了摸袖口腰间,他被谢归忱临时掳来,连钱袋也没带在身上。他面露窘迫,正要开口拒绝,一只手从他脑侧越过,取下两串最饱满的山楂,谢归忱平淡声音响起,将铜钱交付到老人掌心:
“两串。”
冰糖葫芦递到他面前,沈栖游犹豫了一下,抬手接下这两串糖葫芦。
“多谢,”沈栖游咬下一颗鲜红山楂,口齿不清道,“我只是恰好路过,又想起小时喜好,多年未吃,才多看了一会。”
谢归忱将另一手提的锦盒递给沈栖游,沈栖游没反应过来,悉数抱在怀中,问道:“这是何物?”
“卢氏的糕饼,”谢归忱道,“这家人很久以前在雾凇镇开糕点铺子,就是方才看到的西街口第一家,后来搬去了榆城,上月后代又回了雾凇镇安家,开的店铺在东街。”
沈栖游不知该说什么,只道:“宗主不用给我这些……”
谢归忱:“是我想吃,吃完了,才顺便给你带一份。给你东西,拿着就是了。”
沈栖游瞄他一眼,确认谢归忱只是寻常动作,才作势收下:“我平日……也不爱吃这些干巴巴的糕点,既是宗主所赠,也可品食一二。”
谢归忱“嗯”了一声,好似真的只是顺手而为,并无他意。
沈栖游暗自道:也许他只是觉得糕点好吃,想要与人分享,为宗门其他人也带过,为姜怀也带过,这并不能代表发现了自己。
他二人一路逛至西街尽头,沈栖游心惊胆战,不住想谢归忱究竟有没有发现异常,还是只是单纯试探。吃完两串糖葫芦,越发觉得不该与谢归忱有更多接触。
谢归忱见他手掌空签,问道:“还要不要吃?”
沈栖游摇头:“不必,多谢宗主,”又问道,“宗主,时间已不早,我们何时回宗?”
谢归忱:“难得下山一趟,街市上你可还有要买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