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人对他说起那天她在电梯口看到的那个男人时,付柏启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闵峙,所以他看到监控里站在公寓门前的闵峙,付柏启并没有多意外。
在很久之前他就怀疑了。方逢至四周混合着的陌生的信息素,还有他和闵峙之间奇怪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氛围。尤其是在别墅的厨房那晚。两个之前从没见过的人,身体几乎贴到一块儿了,当事人却似乎毫不在意。
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的两个陌生人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相信方逢至能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勾搭到这种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
但在几分钟后,监控的视频跳到闵峙从房间里出来。付柏启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男人,被一件不合身的宽大外套包裹着,双足裸露,他的眼神徒然变得猩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视频里的omega像晕倒了一样,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上披着的衣服明显也属于男人。
根本不难猜出他们两人之前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先、先生......”一旁的beta管理员半捂着鼻子叫付柏启,“您的信息素太浓了。”
付柏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信息素此刻因为不正常的情绪变得充满攻击性。强忍着身体里充斥着的难以言喻的怒火,他压低了声音,“抱歉。”
他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冷静地从监控室里走出来,然后回到家里,但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血管几乎要被身体里的怒火冲爆。
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做出的种种,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他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愚蠢的,什么都不知情。
看到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它撕成碎片。
不会离婚的。要把他永远禁锢在这段婚姻里,无论如何,他才是方逢至的丈夫。
从那天开始,付柏启就再也没去过公司。
直到现在,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四周的空气都像结了冰,他抬起眼皮朝一旁的钟表看了眼。
他约方逢至六点在公寓里见面,还有五分钟。
秒针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当指针正正地指在6上的时候,门铃响了。
付柏启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看着外面的方逢至,他没有说话,只是侧了侧身。
Omega看了他一眼,但很快移过视线。
付柏启知道自己现在身上的信息素很浓、很危险。但他似乎并不担心omega会害怕地跑掉,没有催促,冷着眼看着踌躇不定的方逢至。
大概只是过了几十秒的时间,方逢至还是抬起脚走了进来。方逢至从身侧走过的瞬间,付柏启嗅到了那股和甘菊味交缠在一块儿的,无法忽视的浓烟。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轻轻一推手,门就“嘭”地一声,合上了。
关门声把方逢至惊得心一抖,关门后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他猛地回过头就见付柏启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后颈。
在来之前他就把被闵峙咬得不成样子的腺体用抑制贴贴住了,但方逢至心里仍是心里莫名跳了几下,他侧过身后退一步和付柏启的距离拉开了。
付柏启收回视线,似乎并没有想对他做什么,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方逢至跟在他身后走到客厅,四处打量着,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没有来过的地方。
见付柏启在沙发上坐下,方逢至沉默地坐在他的对面,“你找我来......要说什么?”
付柏启却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方逢至发现他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
方逢至心里紧张地跳了几下,垂下眼,不自觉地抓着自己的左手臂。即使付柏启前段时间生了病,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S级的Alpha,他的信息素都压得方逢至喘不过气。
很危险。
突然,他听到付柏启冷冷地笑了一声,平日里觉得漂亮的脸,现在变得阴森可怖。
“不是要离婚吗。”
“当然是说离婚的事了。”
方逢至顿了下,“协议书上我已经写了。”
“我什么都不要,你们家的钱我会尽快还清,绝对不会缠着你。”
付柏启咬紧了牙,方逢至的语速很快,像是急着用诱人的要求让着急同意离婚。牙齿因为咬得太重而感到有一丝血腥气。
“因为找到了下家,所以即使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是吧。”
“什、什么?”
付柏启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表情,“你可真够贱的。”
方逢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难以置信,然后就是难堪,又变得愤怒得发红。
两年多的夫妻情谊,到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贱?那你呢?”他从来都不对别人说什么重话,但此刻脑子里被这些突然提起的陈年旧事激得气愤又失望。“白帧是一个,在他之前也有无数个吧?”
很多受过的委屈、受过的怨气并不是过去了就算了,而是死死地压在心底密密地封置着,即使积了灰,只要有一天把它彻底点着就会喷涌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直直地盯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两年的人,咬着牙,“是你先做错的。”
付柏启面色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