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
一片黑暗里,宋眠抱着膝盖,挤在马桶水箱和墙角形成的凹槽里,在耳朵捕捉到这点动静时,猛地抬头,不安地往门的方向望去。
门把手一动不动,光线从细细的门缝里漏进来。
脚步声逐渐变大,接着变小,直到彻底消失,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这个场景已经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宋眠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有些累,揉了揉脸,强打起精神,摸索着拽住脖子上的铜锁,烦躁地扯动,让铁链的环扣都发出一连串碰撞的声音。
“嘶——”
贴着铁链的皮肉一阵刺疼,估计擦破了皮,宋眠不敢再动了,首次和马戏团那些被拴起来表演的动物共情。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他第一万次咒骂陆宵,把头埋进了膝盖里,靠这样的方式寻求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黑心白莲花。装得什么样似的,心挖出来估计都是黑的,一肚子坏水,怪不得他爹妈取名叫陆宵。
汤圆可不就是这样的。
他怎么敢呢?
宋眠恨恨捶墙。
那天下手的时候,实在是太轻了。
等自己出去,他就、他就——
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
陆宵真的要一直把他关在这里吗?
昏暗的房间里,感觉被无限放大,两团臀肉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可腿心被扇肿的地方仍然是烫的,宋眠微叉开腿,试探着摸了摸花阜,回忆起被手指插进去时的触感,咬紧了牙齿。
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自己都吃过亏了,还要被拴在这里羞辱——
脏心烂肺的狗东西!
宋眠不敢出声,在心里使劲骂。
狭窄的卫生间内,四面墙都没有开窗,一成不变的黑暗里,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极为漫长。
四下安静得可怕,仅仅几平米的小房间里,只听得到头顶换风机嗡嗡的响声。宋眠仰头望向天花板,隐约能看到一点抽风机的轮廓。
陆宵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他没有衣服,没有手机,没有可以撬开铜锁的细铁丝,也没有水。
连可以砸、可以扔在地上泄愤的东西都没有,宋眠听着耳畔回响的声音,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开始“嗡嗡嗡”起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望向洗手池的方向,迟疑片刻,还是停留在原地。
过去多久了?
十分钟。
半个小时。
还是一个下午?
他明明没有听到课堂铃声。
听错了么,宋眠烦躁地想,难道门缝里橙色的光不是太阳,是走廊上的灯光?
已经过晚自习了?
他心中突然一阵恐慌,站起来,动了动发麻的四肢,扶着马桶边冰凉的金属扶手,甚至想用铁链去敲,大声喊“放我出去。”
只要把他放出去,他不和陆宵计较了。
宋眠站起来,扯着锁链在地板上走了一个半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
他不是狗。
心中越发难受,宋眠甚至妥协地想,只要把他放了,做什么都行。
下课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
门后喧嚣声顿时炸开,中间甚至有他熟悉的声音,宋眠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脖子上的铁链却不巧碰到了扶手,发出刺耳的敲击声。
完了。
宋眠心脏一紧,猛地闭眼。连滚带爬缩进之前的藏身处,浑身发抖,死死捂住了两腿之间的女穴,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这么久,不过才一节课的时间。
等到上课就好了。
可上课以后,还有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在办公室休息的老师、偷偷逃课找地方吸烟的学生……
陆宵还要等多久来?
宋眠埋着脸,胸腔起伏,发出一声呜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