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莽阴着神情,看了眼戚隗沉睡的脸,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下床再仔细的盖了回去。
径直越过了翻窗进来的窦锡。
站定在那个被打开的窗户前,朝外看去。
外面一片漆黑,白天奢华蜿蜒的后院小道在此刻淹没在黑暗里,看不清方向,唯有点点的月光偶尔会光临这片地方。
关上了窗,侧眼看了一眼窦锡手中的文件袋,戚莽就知道他是怎么忽悠守门的混进来的了。
“滚出来。”
戚莽走到了门口,轻声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脸上看不太出来情绪。
窦锡修长的手指扶了一下金丝眼镜,完全没有自己是大半夜翻进别人家的自觉,长腿一跨,低身就在戚隗的脸上偷了个香。
还没来得及看够青年的睡颜,就被浑身低气压的戚莽抓住领口,手背上青筋凸起,连拖带拽的把人扯出了房间。
衣服全都卡在了后颈,紧绷的窦锡很不舒服,但在戚莽的眼皮底子下亲到了戚隗让他心情格外的明媚。
“别那么暴躁,松个手。”
戚莽拽着他,阴沉的眉眼对上对方被金丝眼镜柔和的双眼,“在医院还没躺够?”
“怎么会?”从对方手中拯救出自己的衣服,“岳父消消气。”
明明已经知道了戚莽和戚隗是什么样的禁忌关系,还笑眯眯的故意往戚莽的雷区上踩。
披着正人君子的皮站在戚莽面前,完全忽略了戚莽的神色,“我是来向岳父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诚意?大半夜学耗子挖别人墙角吗?”
不得不说窦锡挑的这个时间跑来刚刚好,佣人们都已经睡下,就剩他们俩个人在这个角落交谈着说出去就会引起一片巨大波澜的话语。
“合作吧。”
“单凭你一个人护不住戚隗的。”
我们都是强迫者。
这句话窦锡没有讲出口,但他知道戚莽会懂他是什么意思。
窦锡收回了不太正经的神情,声线有些低沉,周围的感应灯暗了下去,又在窦锡伸出表达友好的手的时候再次亮起。
当符家掺和进来的时候,注定有一个会当螳螂捕蝉后的那只黄雀,如若戚氏和符家斗得两败俱伤,戚莽又该拿什么作为戚隗的后盾?
男人沉默的站在那里,许久后才开口,他没有正面回答,“也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还有着一个爱人。”
“你身上的这层婚姻又有什么资格掺和进这件事。”
戚莽谈到了安婄婄,脸上不加掩饰的带着讽刺。
这番话似乎是在拒绝,但没有一口回绝,窦锡也就明白了戚莽虽然排斥,却愿意把戚隗的安全作为第一而妥协。
窦锡和安婄婄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侣,而其实他们的婚姻不仅仅从校园走入婚姻殿堂,还掺杂着商业联姻。
所有人都不知道,安婄婄仅仅是窦锡在当初坐稳公司掌权人位置的一个联姻工具罢了,她背后的安家给窦锡商业的支持,而窦锡自然不会吝啬于给她一个充满幻想美梦的婚姻。
在安婄婄看来的校服到婚纱,其实在窦锡这,就只是他需要安家,而安婄婄刚好追求他后的顺势而为。
他能为了站在金字塔顶端,手握重权而去牺牲自己婚姻,因为在他看来,势力远远比婚姻更加重要。
但现实又狠狠的给了窦锡当头一棍,一开始靠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强迫了戚隗后,内心深处不可撼动的一角就已经开始崩塌。
看着迷离的双眼中完全没有对他的一丝情意,满满的全都是疏离和不愿,窦锡就知道他在学会爱人这一方面走错了方向。
但问他后悔吗?
应该是不后悔的。
作为一个在工作上任何决定都必须做到果断决绝的掌权人,他很讨厌任何不确定的词汇,但在感情上又不得不让他用上这些模糊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内心。
后悔用强迫的手段给了他们一个并不美好的开头,又不后悔用这种方法强势的入侵戚隗的生活,如果不这么做,他和戚隗永远不可能有这方面的交集。
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雌伏在有妇之夫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