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已经快十点了,顾祈荣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没有骑车,就这样在寒冬的深夜里缓缓走着。
顾祈荣从学校到家需要走一个小时左右,他只走了十来分钟就感到全身上下都被冻透了,脚趾和膝盖又麻又痛。
但他反倒有些享受这种身体被冻到肿胀的痛感——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切实感受到自己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自他拿着沉茗的书包去贺瑾家找她已经过去了三天,而沉茗从那天起也一直没来学校。
顾祈荣在紧张和不安中艰难地熬着时间,他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和贺瑾说得太多,于是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悔恨和责怪中。
另一件让顾祈荣尤为在意的事是,礼司睿也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仔细回想起来是他去操场找礼司睿的那天之后,就再没在学校见过他。
倒不是他关心礼司睿或是怕牵连自己,而是在之前所有的轮回中,他从未在意过有礼司睿这么一个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顾祈荣被冷风吹得太久,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痛,但他还是努力回想着这次和之前的环节有哪里不一样。
——礼司睿和沉茗在这次的轮回中有所接触,要追溯到二人坐了同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礼司睿先前打伤了他原先的同桌,这才导致他卷入了这场轮回的游戏中。
或者说要更早一些?
——现在想来,从礼司睿意外得知他诬蔑那个女生拍裸照时起,他就应该有所警惕。
可惜他已经循环往复太多次了,绝大部分的对话和人物都是如此类似,他在这种麻木的生活中逐渐丧失了对周围人和事物的感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