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却拥有着倾城之姿,一头黑色长发绑成两条辫子,瀑布般的刘海遮住了脸庞的左半部分,其另一侧则留下了如血红水晶般深邃的右眼,以及樱花瓣一般娇嫩的双唇。皮肤如同珍珠般白晢光滑。,原本老土的衣服也因为她的顏值变得更上档次,像仙衣一样。
她叫雅莉,是一名王立魔法学校的歷史老师。
翌日,假期结束,雅莉也照常去学院讲课。这一天的课比较少,因此雅莉得以在
放学前抽身,打算去享用下午茶。
学院里最近有些动静:一是南方的事情终究还是引起了王都的一些骚乱。王
都的犯罪问题一直在这群热血的准骑士中备受关註,而高年级的学生更是直接被
派往边境参与了搜救任务。二是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的装饰画都被换掉了,署名T。
C。的女性画家所作的金发少女被掛在了诸如休息区和洗手间附近的走廊处。
光亮的厅堂和连廊往往被掛上战斗中的披掛骑士或是张牙舞爪的恶龙,或是
体现骑士英姿和忠诚的「阅兵」画作。一些阴暗点的角落通常会掛上些柔弱女子
的画,说是能激发学员的保护欲或是原始的兽欲。新掛上的画引起了许多男性学
员的兴趣,眾多指手画脚的围观者让走廊变得拥挤了起来。
这位画中的少女让本没有什么名气的女性画家在王都名声大噪,让人不禁在
想是不是有她的真人作为模特,随便哪位二流的画家都能一夜爆火。买画的人都
在谈论画中女子的姿色和克雷肖女士的名声,鲜有人关註那高超的画技和别具一
格的视角。
可雅莉总感觉画里的身影非常眼熟。
「毕竟只是画而已。」而且是雅莉买不起的画,雅莉也不再思考些什么。
「画得真细致。」一个女性的声音说道。
雅莉顺着声音望去,对方也望向了雅莉。
「你怎么……」
「果然在这里呢。」
是阿纳丝塔夏,就这样在意料之外的场合,她们撞了个满怀。
她换掉了酒馆女侍那套轻浮的衣裙,身着一套以黑色和深红色为主的,带有
繁复花边装饰的蓬裙,裙摆一直延伸到脚后跟。服饰经过修身改良,并不显得臃
肿,反而衬托出她苗条的腰臀。两条流水般的长辫没有改变,头上的发箍带着有
些夸张的装饰,耳饰被侧发遮挡并不明显,露出的雪白肩颈上却没有佩戴项链。
那枚戒指佩戴在了红棕色的丝织手套之外。
「如你所见,我是这里最不需要的歷史老师。」雅莉感到十分尷尬,别开视线,
但又忍不住去偷瞄她这身动人的装束。
「你来这里做什么?」雅莉问她。
「我吗?我算是被你的那些老古板上司传唤过来的吧。」
那想必是因为南部边境的事情了,骑士团总想着防患于未然,因此不遗余力
地打探消息。但现在光是防线的修复就已经足够吃紧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趁魔物
有什么动作之前修复领都的防御设施和加强驻防。
「没刁难你吧?」
「还好。」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她们两人都看着画一言不发。直到学生都到教室去上课,
走廊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您说,人们是先称赞这个女孩,还是先称赞克雷肖女士的画技呢?」阿纳
丝塔夏踏打破了沉默,戴着丝织手套的指尖轻轻从画中少女脊背上的曲线略过。
「这类题材,如果你想要一个普遍的答案,我想应该是前者。我想阿纳丝塔
夏小姐应该是后者吧。」雅莉回答她。
「那您呢?」她稍微侧过脸来,微笑着问。
「很难说……」雅莉支吾着,因为雅莉对画作并没有太多研究。
「如果我见过画里的人儿,我会感叹有这样一双眼睛和巧手能将光线赋予她
的躯体,使她像珠宝店里的珠宝,在那样的灯光下永远要优于在富太太的身上。
如果我没见过,恐怕我会先质疑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人,或是感叹克雷肖女士的
想象力。」
「听起来亚兰佐先生十分多疑呢?」她别过脸来正视着雅莉,手指的动作顺着
画中的线条从少女美丽的双腿一直延伸到脚尖处。
「学业素养赋予了我这样的本能。」
「您虽然是个学者,可藏着一颗艺术家的心,那种一定会在死之前先吟唱一
段诗歌的浪漫主义者。」她放下杵在画上的手,将双手叠放在身前,缓缓向雅莉走
近,带着所有一个贵族小姐应具备的优雅。
「譬如,您是否相信一见鐘情这种事情?两个人明明方才相识,不知底细,
却很快爱慕彼此,甚至牺牲掉性命。」
「人在生死面前便会暴露本性,这样的人也只存在于没目睹过死亡的惨剧的
家伙的幻想中。抑或者是这种匪夷所思的高尚品格被归功于原始的驱力。若是因
为获得帮助而对一个人產生依赖,另一方则是被依赖而得到满足,以此產生的关
系恐怕我难以承认这其中的爱情成分……」
阿纳丝塔夏忍俊不禁般地笑了笑,笑声中不乏轻蔑,并带着这个笑容摇了摇
头。雅莉正准备反驳,她先开口了。
「说得再义正辞严,也都是在敷衍我。我能听出来的,因为你自始至终也没
有回答你是否相信——是或者不是。」
她取下左手的戒指,在雅莉眼前晃了晃,然后按在雅莉的胸口上。
「现在决定权在你这里了,我等你的答案。」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转身走开了。
「我可不喜欢爱算计的女人!」雅莉脱口而出,回复雅莉的只有飘起的裙摆和两
条长辫。
————
不只是学院里,雅莉的家似乎也变得不正常了。本来狭窄的客厅里所摆的那幅
装饰画被人换下,新掛上去的几乎占满的整面墻,还被亚麻布包着。
门锁好端端的,窗户也关得严实,没有被翻箱倒柜的痕跡,值钱的东西(在
内城而言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也都还在。
「什么人?」雅莉拔出銃,把床底柜子和壁橱,甚至壁炉的烟囱都看了个遍,
也没发现任何躲藏的踪跡。
「恶作剧吗?」雅莉掀开遮住画的亚麻布,画的油彩在并不敞亮的房间里闪闪
发光,似乎用的都是昂贵的矿物甚至是魔物精华,经过魔法炼制后制成的顏料所
画,上面能明显地感受到魔力的流动,那副画框更是看着就价格不菲。
不过更令人在意的还是画的内容,右下角是熟悉的署名T。C。,而画的主
角仍是那位眼熟的金发少女,她赤裸着身躯背身坐在一张藤床上,柔顺曲折的秀
发随意地搭在右肩上,交叠的脚踝和小腿透过床底的间隙露出,连脚底的纹路都
被清晰地描绘。一旁散乱的被褥中耷拉着另一只少女的手,一缕简短的金发被画
中的主角伸出的左手轻轻撩起,从她轻轻别过的脸颊可以看到修长的睫毛,以此
遐想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神。
背景像是一座露天庭院,水池和喷泉还有用来装葡萄酒的陶罐也都一一被画
出,光线从前方的天顶中倾斜照出画面。
的确,这是幅杰作,价值不菲,唯一诡异的就是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雅莉家里。
雅莉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将它处理掉,不能被人抓住把柄陷害,所以要送到市政厅去
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雅莉的手刚触碰到画布,画上的魔力顏料就开始躁动,在雅莉眼前混作一团。雅莉
感觉仿佛自身的魔力也要被卷入其中,雅莉的双脚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然后我看到
了自己的头顶,自己的全身,再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等我从恍惚间恢复过来,我仍站在那幅画前,可画框消失了,原本凌乱的藤
床也被收拾得整齐,而画中的两个少女并不在那里。我低下头,眼前是一整幅空
白的画布,一旁码放着至少数十种预调制的顏料和十几枝装饰精美的画笔,还有
一对……胸部?
分明是我自己胸口的位置,却穿戴着女性的花边衣裳,低得过分的离谱,露
出了近半对乳房,这使雅莉吓得跳了起来,却在一瞬间又经歷了方才的那般天旋地
转。过我,我发现自己正常的身体出现在了画布的对面,一名看不清脸但衣着典
雅的女性?正在调制着顏料。
「你好?」雅莉试图向她问话,可没有回应,制雅莉造出各种声响,也都不被理
睬,直到雅莉碰触碰她的身体,雅莉的手却穿了过去。
「搞什么啊!」我一定是中了某类精神类的法术,这法术的施法者通过魔法
顏料将这样的幻术法阵通过作画的方式刻画在了画布上,而无雅莉意间触发了这个
法术。
目前雅莉所处的空间十分模糊,应该是画家无意间把自身周围的场景给写到了
法术里,应该是直接反映所见所想的术式,若是在编写时有所杂念,恐怕都会一
不留神被刻画进来。
「难怪,是要在全神贯註的时候来编写的法术么?克雷肖,很擅长利用自己
女人的特长!」
细致入微,全身心投入,而且所画的也是女性。或许论技术,她的法术水平
并不比作画水平逊色,也或许之前爆发出的画作也都是她的法术的「失败品」。
疑点实在太多了。
雅莉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这个空间,进入到画中的庭院,方才那面墻或许在现实
中是一种昂贵的单色玻璃,只能让光线清晰地透入一面,又或者本身是一种幻术,
让这个场景被偽装成了什么东西,但以我仅从施术者那里获得的共享视角来看,
这里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庭院的门打开了,一名披头散发的少女,正是多次出现在克雷肖画作中的主
角,穿着宽松的浴袍走进庭院中,跟在她后面的是一名身材稍微瘦小,头发较短
的少女。当她们稍微走近雅莉便认出了她们。
「维罗妮卡!」原来那股熟悉感是这么回事。跟在她身后的自然是她的恋人,
雅莉的另一位学生薇雅拉忒。
她们也并不会对雅莉做出任何回应,我也无法干涉这个幻术空间中的任何事情,
因此她们就在我的眼前开始宽衣解带……
「克雷肖你个偷窥狂!」
雅莉尝试别过头去,却发现雅莉的视线无论如何都会正对她们两人所在的位置。
画家已经开始全神贯註地作画,而雅莉此时的目光的聚焦处便是这幅画的焦点,无
论是在实景中还是画布上,因此雅莉只能看着她们两人半裸着身子搂在一起。
顺带一提,闭上眼睛这场面也不会消失,也或许是眨眼也不受本人控制。
雅莉仿佛回到了那次午休时被迫躲藏在校董夫人的雕塑裙底时,只不过这一次没有
被发现的风险。
「维罗妮卡,你太着急了!」
维罗妮卡一如既往地主动,将身材比自己瘦小一些的薇拉拉忒推倒在了藤床
上,少女轻盈的身姿也没有让充满绒线的柔软床垫陷下去太多。维罗妮卡控制住
薇雅的双手,一条腿的膝盖跪在了她两腿之间的敏感空隙,随即将身子俯下来亲
吻她的脖颈。
两人的声音稍微有些闷,可以确定画家所在位置与这里被某种东西间隔开来
了。雅莉可以随意走动,但的雅莉视线不能离开画家所设立的焦点,当雅莉走到画家的
背面时,雅莉所看到的景象也会变得模糊。
「我该怎么去面对她们俩呢?」雅莉在脑海里不断告诫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
或者「这是艺术」,但眼前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我的原始欲望。
在这样的空间里雅莉的精神状态也会受到画家的思绪干扰,此时的情绪中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