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有些惊讶:“他怎么来了?”
末了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于是便点头:“请世子进来,铃镜,去奉茶。”
程谦慢慢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圆领阑珊,腰间束着柿子纹腰封,翩翩君子,谦逊温和,当得这个‘谦’之名。
程娇对程谦的感情实在是很复杂,按照道理来说,这是她亲兄长,应该很亲近才是,可两人关系平平,最多就是比亲戚多了一层兄妹关系罢了。
程谦这个人是个儒将,看着谦逊温和,实则是寡言又冷情。
他对程娇程让,不算好也不算坏,要说多庇护关照那也是没有的,就很平平常常,反倒是与程妩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大兄。”
“六妹。”
兄妹二人见礼,而后坐下,在铃镜奉上一盏茶水,程娇便问他:“大兄怎么有空来我这四闲苑?”
“我是来找你的。”程谦倒是直接,“亲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大兄怎么也管起了这姻缘之事?”程娇微讶,转瞬拧眉,“难道大兄也是来劝我嫁谢三郎的?”
“那倒不是,你嫁与不嫁,皆由你自己。”
这话,程娇就更困惑了:“那大兄是来做什么的?”
既不是来劝她嫁,也不是来劝她不嫁,那他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来做什么?”程谦愣了好一会儿,良久之后才道,“原来不知不觉,你也到了要嫁人的时候。”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有与这个妹妹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说说话。
原来那个只会到处耍横的小女娃,如今都长成这样,都到要说亲的时候了。
程娇:“?!”听这话,似乎是感慨良多啊。
程娇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和这位长兄,委实是不怎么熟,这么凑在一起说这么感慨的话,实在是有点尴尬。
二人坐在那里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
程娇觉得实在是有些煎熬,直接问他:“大兄,是不是我又犯了什么错了?若是有错,你直说就是了,何必这般看着我......”
程谦盯着她半晌,最终道:“首阳长公主对谢三郎这个儿子是极为厌恶,当年原本陛下与平清王约定好了,将谢三郎立为平清王府世子,继承爵位。”
“可是几年前,首阳长公主突然反悔,说谢三郎‘无能’,不配继承平清王的爵位,将世子之位指给了原配所生的谢璟。”
程娇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一出,微微皱眉:“大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桩事情,虽然过去好几年了,但还是偶尔被人提起。
那些人也无一不说是谢三郎无能,首阳长公主这个谢三郎的亲生母亲都看不下去了,这才夺了他的世子之位。
程娇,亦是知晓这事的。
程谦闭上眼:“谢三郎的水深得很。”
“六妹要想清楚,可否要趟进这个浑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