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侯有些颓废茫然。
程娥是他长女,也是他第一个孩子,又是与心爱之人所生,而且这心爱之人还迫于无奈给他做了妾室,他心中对她有许多的愧疚,同样那些愧疚与恋爱也全数加在了这个长女身上。
他给了她嫡女的殊荣,给她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世人皆言,她便是庶女,可在临安侯府,却也比嫡女更为尊贵。
难不成是他给了她本不该有的一切,这才使得她有了今日报应吗?
萧氏面色阴沉地看着临安侯无力颓废的模样,手掌死死地握紧,心中真的是恨程娥恨得要死,巴不得那程娥立刻就死了。
其他人则是保持沉默,便是程娥的同母弟弟程谅都没有说话。
程娇缓了一口气,她不管临安侯用什么法子去捞程娥的命,只要是不和祖母抢这救命的药丸子,就与她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一会儿也要和程谦说一声,让他将这药丸子收好了,免得临安侯真的动了心思。
一行人看了程老夫人,便去了外院正院等候。
程让也将今日开席屋中点香的香炉送了过来。
那香炉是一对两尺高的金鹤,金鹤以金来打造,形态或是展翅或是仰首,其鹤身中间镂空,可在此点香,点香之时,有袅袅轻烟从鹤嘴里升起。
薛空青仔细查看了金鹤里面香燃烧过的香灰,又闻了闻还未完全散去的香味。
“确实有一点葵的味道。”
一旁的萧衡忍不住开口问:“你说是一点葵便是一点葵?可有什么证据?”
什么一点葵,他可是从来不曾听说过有个叫‘一点葵’草木可以害死人的。
“证据?”谢琅轻笑,将绘着西府海棠的折扇展开,语气带笑,“这还需要什么证据?萧二郎以为这是公堂吗?既然是不信,觉得空青兄在说谎,我等走就是了。”
“谢三郎勿要生气。”程让闻言赶紧出言拦着,“薛大夫方才救了祖母,我们自然是相信薛大夫的。”
言罢,他又对萧衡道,“二表兄,此乃我临安侯府的家事,还请二表兄莫要多言。”
程让不大喜欢谢琅这个未来姐夫,觉得他成天没个正形,实则是纨绔中的纨绔,有点上不了台面,可他更不喜欢萧衡,萧衡委实就是心机深沉、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既然表弟都这样说了,是子衡多言了。”
萧衡对谢琅有诸多不平,心觉得谢琅不过是因为脸长得才胜了他一些,不觉得与谢琅这等人混在一起的人有什么本事。
可是程让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提,提一句是他不信薛空青的本事,但再说便是找事了。
不过是半个时辰,程谦便带人将临安侯府搜查了一遍,并且将搜查所得的东西带了过来。
一把干枯的一点葵花。
在场的人脸色微变。
临安侯问:“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程谦目光从屋子里的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程姝脸上,脸色有些复杂:“...我是在小清苑院子的草丛里寻到的......”
“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