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脸的小个子,脸上有一丝展颜。心里想着:“还好!嫂子总算是开始理睬人了。”他再次开口劝慰说:“嫂子,鹿大哥在天上会默默的保佑你和斌儿的。你和斌儿往后的路还长,你可得往开处想!”
鹿斌妈妈一手拭着脸颊上的泪水,一手轻拍鹿斌的小脊背。小雯雯拉着鹿斌小手的双手还没有放开,又伤心又关切的神情,大眼睛盯着鹿斌哥哥的小脸儿,努力放松一直哭瘪着的小嘴。
鹿斌满是悲伤的表情,抬脸问妈妈:“爹真的会在天上做神仙吗?”
妈妈被儿子天真的神情感染着,脸上的悲伤神情又减了一丝丝,悠悠的长叹了一声,悄声回答着:“兴许会吧。”鹿斌盼望的神情,再次问妈妈:“做了神仙还能回来看我们吗?”鹿斌妈妈还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时,窄脸的小个子赶忙抢着回答说:“肯定能啊!”
鹿斌妈妈并不怪罪窄脸的小个子骗孩子,她知道儿子现在还接受不了父亲永远离开的事实,不给他一个盼望,真不知道他会悲伤成什么样子,毕竟,他才七岁呀!
至于她自己,虽然明知道已与丈夫永别,但对着伤心的儿子,她不能不扼制住心里的悲伤,她的将来都将是为了儿子而活着。
她柔柔的对儿子说:“对,爹还会回来看我们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小鹿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期盼。
……
深夜,苦命的矿奴们席地而卧,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日间的遭遇让他们感觉到太累太累了。回复内心的平静后,唤来了睡神的安抚。
小雯雯还没有睡着,她枕在妈妈的手臂上,始终睡不着,心里惦记着一个问题:“斌斌哥哥的爹能再回来看他们母子俩,我爹能不能再回来看我和妈妈呢?”想着,她不觉又翻了一个身,妈妈好象早已睡着的样子,她可不能此时把妈妈吵醒了问妈妈问题。
其实妈妈也一直没有睡着,她的心里惦量着:“鹿大哥为了救我和小雯雯而身死,这份大恩德,我可得在未来的日子里拼尽全力的报答到鹿斌母子俩身上。”
感觉女儿一直在翻身辗转,她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眼,看着小雯雯,小雯雯的大眼睛一直都没有闭上,正好看向妈妈的目光。还是妈妈先开了口:“雯雯,你咋还没睡着呢?”
雯雯正要开口回答妈妈。“哎!”的一声长叹从旁边的石凳上传了过来。雯雯妈偏头看向石凳,鹿斌的妈妈正坐在上面,低头叹息着。原来,她哄着小鹿斌睡着后,就起身坐到了石凳上,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偏头看看儿子,儿子微红的小脸蛋上,泪痕在月光下还隐隐可见,可脸上却显露出期盼的幸福表情。鹿斌妈妈的心里略觉一丝安慰。
小雯雯妈妈起身轻轻走到石凳旁,鹿斌妈妈看着她,脸上悲凄的表情还没有散去,但却强作平静的问道:“妹子!你怎么也还没睡着呢?”
小雯雯的妈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却双膝跪倒在她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双手,真诚的眸子闪着泪光,轻声说:“鹿嫂子!鹿大哥舍命救了我们母女俩,这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今生、来世定要报还您们的。”语声虽轻,但言真意切,字字比山还重。
鹿斌的妈妈扶起雯雯妈妈,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因为怕吵醒熟睡中的矿奴们,也轻声的说:“妹子!你不必这样说,你们母女俩一直孤苦伶仃的过活,往后一定要多为自己着想啊!”
雯雯妈妈哀叹一声,把散落下遮住眼角的乱发抚上额头,轻声回答:“要是雯雯他爹还在,该多好啊!”
鹿斌妈妈虽然心中悲伤,却还是忍不住的关心着身边的人。问道:“妹子,你和雯雯怎么会也被卖到这窘国矿山中来为奴的?”
雯雯妈再次哀叹一声后说:“说来话长。”再又用手指尖拨开散落下的乱发,露出清亮的眸子,望向茅草窝棚外的远方,悠悠的说:“雯雯爹本是武国的大将军,名叫冷西行,半身战功卓著,最后一次作战时,被朝中的奸人所出卖,败给了敌军,牺牲在战场上。可君王不分忠奸,又丝毫不体谅雯雯爹之前所立下的战功,竟然把我们家抄了,又把我们母女俩卖到这窘国矿山中来为奴。”
说完,雯雯妈开始垂泪,低下头,用手背拭泪。
鹿斌妈看着身旁也同样伤心的妹子,柔声说:“我家又何尝不是呢?斌儿的爹,原名鹿展云,是赵国的丞相,一直尽力辅佐君王,可自从邻国进献了两名媚女后,君王就变得沉迷歌舞酒色起来,十分昏庸,不理朝政,可我丈夫还是不离不弃的劝谏。最后,竟为君王身旁的宠幸太监诬陷通敌卖国,君王不辩忠奸,将我丈夫罢官免爵,把我们一家人卖到这窘国的矿山中来为奴。”说完,伸手搂住身旁的妹子,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原来,两家人的遭遇竟是如此的相象。
雯雯妈问道:“嫂子!为何天下的君王都是如此的昏庸?”
“是啊!天下哪有上等人怜悯贫弱、孤苦的?”鹿斌妈回答道。顿了顿,抬头望天,开始苦苦思索着,稍后,继续说:“?俩一生累死在这矿坑中也就罢了,可孩子们的一生才刚刚开始啊?”
雯雯的妈妈同样感触,问道;“嫂子!可有什么法子呢?”说完,又暗自思忖着:“逃跑可是要被处死的啊!”
鹿斌的妈妈,好像没有听见雯雯妈妈问话的样子,依旧望向夜空中那轮淡蓝色的盈月。心中疑问:“难到天下就没有我们的活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