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久的吻以后,周怀年的手从她开衩的旗袍里收回,又抚回她的背,唇贴着她的唇,哑着嗓子低喃:“在这里,不像话……晚上,等我回去……”
穆朝朝脸颊烫热,垂着眼,点了一下头。
彼此的心还在乱跳着,却不能这么不体面的不管不顾。周怀年最后在她额上轻柔地落下一吻,便弯下腰去替她穿好腿上的玻璃丝袜。
穆朝朝靠在汽车椅背上,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地吐气。等他替自己理好衣物,她才又靠回他的怀里。
周怀年揽着她的肩,手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摩挲,“方才问的话,往后不准再问了。”
穆朝朝抬起头来看他,“方才什么话?”
被他一阵撩弄,穆朝朝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哪还记得起那句只是随口向他撒娇的话。
周怀年摇头笑笑,叹了一声,“算了。也不知道咱俩,是谁的忘性大。”
穆朝朝往他怀里钻了钻,笑着说:“我反正忘性再大,也不会忘了你的。”
这会儿倒是又想起来了。周怀年将她紧紧地搂住,认真说:“我也不会。这个,你也得记住。”
穆朝朝乖巧地点了点头,还竖起三根手指,向他保证说:“嗯,我发誓。”
周怀年被她逗乐,忍不住又吻了一下她。
穆朝朝笑得开心,却在看到他眼里红血丝时,唇角耷拉了下来。
“很累么?”她伸手去摸他的脸。这么看,好像连脸都瘦了一些。
周怀年没有回答,只说:“等明日出完殡,便能歇一歇。”
穆朝朝眼圈有些发红,有种自己做了错事,却要让他善后的感觉。可看他对成啸坤的后事越是这样尽心,她就越没法把事情告诉他。
周怀年可不愿看她哭鼻子,轻轻地将她又按回自己怀里,“别想了,什么都别想。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九,再累也累不死。”
穆朝朝瞪着眼睛看他,很认真地问:“为什么是九十九?不是一百?”
周怀年被她噎了一下,轻笑出声,“行吧,一百就一百,你说了算。”
穆朝朝伸手在他胸口轻拍了一下,没好气地嗔他:“又诳我。”
“是真的。从前就住我家前头的那个瞎子,你记得吧?他是算命的,街坊邻居都说他算得准。有一回我下了学从他家门前经过,他就这么跟我说了一句。”周怀年煞有介事地和她说起了故事。
穆朝朝再次听得一愣一愣,接着他的话茬说:“我记得,我记得。他总戴一副小圆的洋墨镜。有一回我上你家,也不知怎么的,他那日坐在门口,竟没戴着那副墨镜,两颗惨白惨白的眼珠子露在外面,把我吓得拔腿就跑。”
周怀年捏她脸颊,自己笑得胸腔都震。在这世上,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开怀的笑。
穆朝朝见他笑,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她偎着他,轻轻地捏着他的手指说:“你能活到一百还不止的。等回了北平,我就去找他说。”
“好,等回北平。”周怀年低头,双唇轻擦着她的发顶。
眼前的幸福好像突然变得很容易,然而,越是容易就越不能让人完全安心。穆朝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苏之玫……好点儿了吗?”
也不知她怎么就改了称呼,可是很显然,这个称呼对周怀年来说,已然顺耳很多。
“先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吧。医生说,应该还是情绪上的问题。”
穆朝朝点头,斟酌了一下,又问他:“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一看她。”
周怀年眉心微蹙了一下,问她:“一定要去?”
“嗯。”穆朝朝肯定,“在周公馆时,她还是挺照顾我的。”其实,楼小凤的死,让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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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二十多万字就能完事儿,可是这数据看起来没枝繁好了,呜呜呜,老周没支棱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