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跑出太极殿时,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都怪景元帝,被他打岔给弄迷糊了。
想到此,霍瑾瑜也顾不得耽搁,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心情舒缓不少的景元帝原先打算继续办公,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顿时挑了挑眉,果然看到霍瑾瑜又跑了回来。
“难道舍不得朕的巴掌?”景元帝笑道。
霍瑾瑜跑到景元帝面前,挺起胸膛,“父皇,我可以和您打一个赌吗?如果东夷岛有银矿,那您给我再给我一个愿望,如果没有,我就给你一个愿望。”
说来也是她不严谨,提出的时候不对,当时估计因为太困,脑子生锈迷糊了,只记着银矿的事,忘了思考其他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晚不晚。
“哦?算盘挺精的,怪不得夫子说你的算学十分优秀。”景元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呃,这叫平等互利。我的两个愿望都用完了,现下不存一个,总觉得心里发虚,您就和我玩吧。”霍瑾瑜一把抱住景元帝的腿,开始撒娇起来。
景元帝站在原地不动,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靴子上的小孩,也不恼,直接拖着腿,一步一顿地坐到御桌前,佯装忙碌地处理政务。
“父皇!”霍瑾瑜见景元帝不配合,扯了扯他的袖子。
“啧……”景元帝手腕一重,手中的朱笔在折子上拉了一个长长的红痕。
景元帝:……
还好不是日常重要的折子,否则折子送回去后,上面贸然出现这么一道长痕,心思敏感的人还以为他生气了,不过为了防止臣下多想,景元帝还是在一旁备注了一段话“小儿捣乱所致”。
“父皇,您先别工作,咱俩先聊聊。”霍瑾瑜又晃了晃景元帝。
景元帝放下朱笔,给了霍瑾瑜一个冷觑自己体会。
霍瑾瑜装作没看到,抱着如果景元帝不答应,她就长在他身上的念头,反正她是小孩,她怕谁。
景元帝见她安静了,继续拿起笔批起奏折来。
等到将分好类的一小摞折子都看完后,感觉脚麻麻的,下意识想要挪动一下,沉重温暖的重量提醒他,长在他脚上的儿子还没有放弃。
景元帝叹了一口气,将朱笔放置在笔架上,往自己右腿边看去,正好和小孩天真的大眼睛对上。
“父皇,你将徐夫子弄跑了,我也接受了,你也要给儿臣方便啊!”霍瑾瑜谄媚道。
“小七,你刚才说了‘平等互利’,朕是帝王,朕的承诺,你觉得和你的一样吗?”景元帝幽幽道。
“呃……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要不三个,如果东夷岛没有银矿,我就许您三个,如果有的话,你给我一个,让我睡个安稳觉,怎么样。”霍瑾瑜仰头询问道。
景元帝眼睛微眯,“小七,你似乎对此事很笃定啊!”
否则也不会这般容易做出许诺。
“父皇,东夷岛如果有银矿,您就赚大了,正好可以当成是给我的赏赐,如果没有,你也没有太亏,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的愿望很容易实现的。”霍瑾瑜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景元帝闻言,直接没有风度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家小孩可不比其他小孩。
其他小孩有时候很好哄,一颗糖、一个拨浪鼓……可能满足了,但是他家小七的两个愿望,可是一个比一个难度高。
“父皇,这是我的底线了,你就答应吧。如果您不答应,我就天天烦您。”霍瑾瑜无聊地扯着景元帝的龙袍,小手扣着袍子上的龙眼。
洪公公:……
还好七殿下指甲不长,否则这袍子就要拉丝了。
景元帝额角青筋挑了挑,俯身将人抱了起来,打了他一下屁股,“小调皮蛋!”
霍瑾瑜搂着他的脖子,“我的愿望呢?”
景元帝意味深长道:“小七,看来你是十分肯定东夷岛有很多银矿了?”
“……父皇,你这是答应了吗?”霍瑾瑜佯装无邪道。
这问题真不好回答。
父皇,你不要弄错重点,不管她肯不肯定,东夷岛的银矿最重要。
“好了,朕若是不答应你,怕是要被你烦死。你要想清楚,若是没有的话,你可是会倒欠我三个愿望。”景元帝将人放下,提醒道。
霍瑾瑜伸出小手,“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景元帝见状,配合地伸出手。
厚实的大掌和柔嫩的小手掌合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的约定算是定下了。
霍瑾瑜做完这事,十分干脆地扭头就走了。
景元帝笑骂道:“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
次日傍晚,东海侯拿到了自己送上去的奏折,他此次的奏折是因为他的女儿看上了恭王妃的弟弟,所以想问一下景元帝的意见,若是允许,他行动。
去年河间郡公的侄子醉酒调戏了他的女儿,闺女不过是反击了一下,反而在京中得了一个“悍妇”的名声,尤其那些有学识的书香门第,更是不怎么待见,但是闺女又不怎么喜欢武将,气得他没事都要骂河间郡公两句。
现下女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对方似乎也对她有意,而且还是恭王妃的弟弟,家世品性有保证,若是能得到陛下赐婚,这事就圆满了。
东海侯打开奏折,一条刺眼的红痕映入眼帘,看着好像快刀斩出来的血丝,吓得他手一抖,差点将奏折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