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想到就做,隔日就给顾问处下了指令,让他们和太医院商议一下章程,找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给满朝文武进行一□□验,防止有大臣得了病不知道。
顾问处的内阁学士们虽然对帝王的这项命令有些疑惑,不过既然对满朝大臣并无坏处,他们也就没有顾忌。
谢少虞猜测估摸是之前陛下看到洛平川的胃病想到这点,就不知道洛平川如何反应,想到此,他轻瞥了一眼旁边的洛平川,脸色没有前些日子的虚白,重新又恢复了之间温和的样子。
洛平川察觉他的视线,神色淡定,用眼神询问。
谢少虞笑了笑,没解释。
顾问处关于体检的提案,两日就做好了,霍瑾瑜看完后,用朱笔批阅了一个“准”字,然后交由太医院主持相关事情。
满朝文武官员听到这事后,有些诧异,不过既然是陛下的吩咐,又是给自己看病,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大家原以为就是走过场,谁知道还真查出事了。
大理寺卿看似身体强壮,经常深夜处理公务,精神气十足,可是经过诊断,四十多岁的人有早衰之症,透支身体太过,若是再不注意,早衰早死是迟早的事情。
刑部侍郎也身体虚衰,不过他与大理寺卿不同,他是因太过沉迷风月之事,身体已经榨干了,别看今年四十九岁,可是内里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身体了。
户部尚书今年手脚时有痉挛,筋骨疼痛,他以为是因为早年习书留下的关节炎,毕竟户部尚书今年也五十多岁了,平时也有一些老人病,可是经过诊治,他这压根不是什么关节炎、风湿病,而是中了汞毒,而且经过太医院判断,汞毒是慢慢渗透到他身体了。
霍瑾瑜一开始以为户部尚书有食丹药的习惯,古代大多数重金属毒都是通过丹药,她将人传召进宫,严肃劝慰了一下,告诉他“是药三分毒”,他这么大的年纪了,别说是丹药了,就是普通的补药也不能多吃。
户部尚书耿书墨拿着属于他的体检单子,初时惊诧,而后变得越发犀利,仿若鹰隼一般,抬头见少年帝王关切的眼神,耿书墨眼角的褶子继承细缝,恭敬地拱了拱手,“多谢陛下关心,臣以后一定听医嘱。”
霍瑾瑜点点头,“卿要保重身子,丹药这种东西不可信。”
“微臣知错。”户部尚书再次应道。
等到户部尚书离开,霍瑾瑜看着对方的背影陷入沉思。
韩植见状,小心问道:“陛下觉得耿大人的水银毒有其他猫腻?”
刚才他也注意到了户部尚书的面色转变。
霍瑾瑜:“去查查吧,耿书墨的户部尚书也当了四五年吧。”
韩植想了想,“大概五年了。”
霍瑾瑜:“若是这次宋致查账能顺利,朕还是愿意让他平安荣休的。”
韩植:“宋大人那边的活已经干了七八成,此次户部没有源头的坏账不少,奴才觉得户部尚书一个人可能解释不了。”
“从朕让宋致去户部开始,耿书墨就清楚,他不会好过的。”霍瑾瑜叹气。
作为一部之长,国库弄成那个样子,他难辞其咎。
想到查账结束后,还要指派新的户部尚书人选,她就头疼。
手底下没有信任的能官大概是每个皇帝都要头疼的。
……
霍瑾瑜原以为给群臣体验过后,此事也就结束了。谁知道半月后,宫外来报,说户部尚书中风了,除了脑袋能动,手脚那里都不能动。
霍瑾瑜让御医上门去诊治。
御医诊治完后,也给了霍瑾瑜答案,户部尚书此次中风大概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急怒攻心,一个是因为汞毒有些深,两方作用下,户部尚书就瘫了。
至于有没有康复的希望,太医院也不肯定。
霍瑾瑜意味深长:“急怒攻心?什么情况?”
身为朝廷重臣,要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急怒攻心?
荀五拱手道:“陛下,属下去查。”
霍瑾瑜点点头。
霍瑾瑜没先等到荀五的消息,户部尚书耿书墨的次子就去府衙投案自首了,自爆他当户部员外郎时,借耿书墨的名义,狐假虎威,肆意敛财,而后宋致户部查账,他担心事情暴露,就在耿书墨的日常食物中掺了朱砂,后来事情败露,他被耿书墨训斥,因为不忿动了手,让耿书墨怒急攻心,直接中风了……
此案一出,朝野骇然。
尚书次子不仅贪腐、而且还谋害亲父,简直是不忠不孝,一定要处以极刑。
耿书墨的次子也在当日被关入了府衙大牢。
没等霍瑾瑜将人提出来亲自审问,只是两天,次子就在牢中吊颈自杀了,据说狱卒发现时,人早就断气了。
而户部尚书耿书墨听到消息,据说直接吐血昏迷了。
霍瑾瑜被这事情发展快气笑了,当她是死人吗?
怕事情败露,不应该对宋致动手吗?
怎么害了自己亲爹?
据说那位次子对耿书墨十分孝顺,在京中素有美名,户部尚书也常常以此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