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川带着母亲提前归来。
谢少虞傍晚从宫中回来,听说洛平川回来了,带着郑余牙转交的信和一些冀州地区的土特产上门。
洛平川的宅子在八号,距离谢少虞也就几步路的时间。
宅门被敲响,里面传来洛平川的声音,“谁啊?”
谢少虞高声道:“洛兄,是我,谢少虞!听闻你回来了,将郑余牙所托书信交给你。”
听到这话,里面的脚步急促起来。
“啪”的一声,宅门被打开。
洛平川一身青色布衣,看着面庞消瘦了一些,看到谢少虞,带着喜色,“谢兄好久不见。”
谢少虞拱手道:“洛兄好久不见。”
洛平川让出半身,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与母亲今日才回来,还在收拾宅院,实在有些唐突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从旁边柴房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花白头发,衣服素净,不笑时带着几分苦相,可能时常皱眉,双眉间早就刻了一道沟壑。
看到谢少虞时,有些沧桑的眸子带着几分警惕,听到洛平川介绍后,嘴角下意识勾起笑容,“原来是平川经常说起的那位谢公子,多谢您这些年对平川的照顾。”
谢少虞拱手道:“大家同榜出身,又都在顾问处,自然要相互照顾。”
“哦。”洛母不着痕迹地打量谢少虞,面露欣赏,“谢公子果然是仪表堂堂,不似我家这位,唉!老身真是为他头疼死了。”
“娘。”洛平川无奈地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娘唠叨这些,谢公子,正厅刚刚才收拾出来,你和平川先说话,老身去给你们烧茶。”洛母指了指正厅方向,然后从柴房抱了一堆柴火去厨房了。
“伯母不必这样,在下与洛兄相识已久,不用这般客气。”谢少虞拿过一旁小厮手中的包裹递给洛平川,“洛兄,这里面有郑余牙给你写的信,还有一些冀州当地的特产。”
洛平川接过,并没有打开看,瞳孔微颤,面色有些激动,“他……他还好吗?”
去年到冀州的时候,没有找到人,让他以为人没了。
“郑余牙现今在南戈滩铜矿场当小吏,这种曾经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在冀州很吃香的。”谢少虞说道。
洛平川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洛母不住用袖子擦着湿润的眼眶,“过的好就行,过得好就行,他是个好人,好人啊!”
平川说了,若不是郑余牙替他挡了,遭难的就是他了,到时候,被污蔑舞弊事小,她更担心平川遭遇其他的。
“不……郑公子不翻案,老身一辈子不安心,就是到九泉之下,也要告到阎王殿里。”想起以前他们在老家的待遇,洛母目光变得猩红,满满的不忿和委屈。
“娘,现下我已经带你来京城了,一切都会好,我一定会为郑兄翻案的。”洛平川半搂住妇人有些瘦小的身躯,拍了拍她的肩膀。
洛母闻言,抬眸注视他,欲言又止。
谢少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插话。
最后洛平川、谢少虞还是被洛母赶进正厅,她去烧水煮茶。
谢少虞见状,让书童去帮她。
两人坐在厅中,洛平川两手一摊,“让谢兄见笑了,实在是今日才归来,明日我打算请个婆子和丫鬟,这样家母也能轻松。”
谢少虞闻言,瞥了他一眼,“我早就告诉你,身边还是要有服侍的人,你偏偏不愿意,事事亲力亲为,陛下的俸禄又不少,难道堂堂内阁学士还捉襟见肘了?”
“……”洛平川无言以对,直接扭头。
谢少虞以为读书人都是大少爷吗?他以前独自求学的时候,就靠自己,比起以前的压力,现在这些都是小事情。
大概半刻钟后,洛母给二人上了茶。
片刻后,院门再次被敲响。
洛母迎出来,一边走,一边道:“来了。”
谢少虞、洛平川诧异,缓步来到院中。
院门被打开,洛平川就听到洛母错愕的声音,“这位……公子……来找谁?”
徐於菟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们耳朵里,“在下徐於菟,听闻洛兄已经回来了,敢问这位大娘,洛兄可在?”
洛平川叹笑,快步上前,“徐兄!”
徐於菟看到洛平川、谢少虞,拱手道:“原来你们都在啊!”
等到众人坐到厅内,徐於菟发现洛母时不时瞅他一眼。
虽然他知道他的面容较之寻常男子有些艳丽,但是也没有稀奇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吧,而且男生女相,自古以来,也不太稀奇。
“咳。”洛平川也察觉洛母的眼神有些冒犯了,连忙轻咳一声。
洛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眼神,“多谢二位公子平时对我儿的帮助和关心,对了,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给你们做几个拿手的小菜。”
洛平川见状,无奈地扶洛母坐下,“娘,你就不必忙了,我与洛兄、徐兄他们不必这般客气,您先休息休息。”
说完话,洛平川给她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