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听说宋致、宣王下朝时差点在宫里打起来,摸着下巴道:“看来二姐对他们的威慑力很强啊。他们打算怎么办?继续决裂?”
韩植忍笑道:“奴才看,宣王殿下和宋大人似乎这样打算的。”
霍瑾瑜挑了挑眉:“你说,朕要不要给二姐一个御赐金鞭,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一个个三四十的人了,在民间都是当祖父的身份,怎么像个孩子似的,难道真让蝶儿他们说对了,太老了?”
“若是让宋大人、宣王殿下听到陛下这话,肯定又是一轮打击。”檀菱给霍瑾瑜奉上茶,“陛下,荀五传来消息,仲博达已经启程了。”
说起仲博达,朝野不少人为他惋惜,作为最早入顾问处的老人,今年正好四十岁,仲博达机敏过人,写了一手好字,做诗也在行,处理事务也得心应手,在顾问处这么年,不曾出过大错,不过因为本身有口吃的毛病,所以平时在顾问处与他们相交不太深。
再者,顾问处的人们除了同年、同届科举的,一般也避讳相交甚密。
霍瑾瑜原先打算明年将仲博达下派到地方历练。
可是此次霍瑾瑜清查贪腐的时候,发现景行的人对仲博达进行钱色贿赂,先是让温柔貌美的女子接近他,等仲博达动心,将之当成红颜知已后,外加利诱和恐吓,一步步让其深陷其中。
霍瑾瑜曾经问仲博达可曾后悔。
仲博达并没有痛哭流涕,老实告诉霍瑾瑜,一开始有过后悔,想过回头是岸,后来等到时间久时,他就觉得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霍瑾瑜对于他的忏悔没有多大兴趣。
作为顾问处第一个被抓到重大贪腐的学士,霍瑾瑜对他处置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犹豫再三,最终抄没仲博达家产,全家流放云南临安府。
临安府地处西南与安南接壤的地方,是故名为临安府,那里土著民族众多,土司之间时常发生械斗,气候湿热,多毒虫毒蛇瘴气,算是朝廷西南边陲。
在外人眼里,霍瑾瑜对于仲博达处置有些重了,甚至还不如流放一些苦寒边陲地区。
要知道云南地区气候复杂,多毒虫瘴气,容易造成水土不服,若是染上瘴气,就是九死一生,更不用说当地无数土著民族,虽然现下归顺朝廷,但是对于外乡人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排外。
昔日的顾问处学士现下流放到西南边陲,让旁人看到怎么能不惋惜呢。
霍瑾瑜将手中的折子合拢,随口道:“东西送到了没有?”
西南气候湿热,多虫蛇,还容易发生疟疾,霍瑾瑜给他的就是一些目前研究出来的抗生素,仲博达省着点用,保全自己和家人还是可以的。
“仲博达收到了,跪地叩谢陛下,说一定悔过,不会再让陛下失望。”檀菱轻声道。
霍瑾瑜示意韩植将全国地图给她拿过来。
韩植与一名太监将地图给霍瑾瑜打开,看着霍瑾瑜用朱笔将临安府和安南圈起来。
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又想开疆扩土了。
去年安南国内发生叛乱,听说安南国的外戚胡勇谋朝篡位,自立为王,自己当安南王,根据律法,景朝乃安南的宗主国,安南新王登基、确立世子都要朝廷的允许。
是故胡勇就派人其请求朝廷册封他为安南王,陛下知道后,一直没有回应他,胡勇派遣的使者在京城待了三个月,最后只得铩羽而归。
胡勇以为陛下犹豫,是因为前安南王还有子嗣尚存,所以回到安南后,将前任安南王的宗族全部杀光,几个子嗣也当着百官的面凌迟虐杀,包括前朝的遗老遗臣也是九族全灭,足足杀了将近一万人,惹得安南国内人人自危,不止小孩,百姓听到胡勇的名字就禁不住颤抖。
胡勇杀光他认为的“绊脚石”后,又派人向朝廷请旨。
到了这个地步,陛下怎么可能下达册封圣旨,并且还将胡勇的使臣驱逐了。
在那之后,胡勇不断派出士兵在云南境内骚扰百姓生活,因为景朝现在国威正盛,胡勇也不敢有太多挑衅,可是对于云南地区的百姓来说,越发不堪其扰了。
……
霍瑾瑜看了看图纸上的位置,秀眉微压。
众所周知,中原幅员辽阔,南方夏季燥热,北方有漫长的冬季,越往北,越是寒冷,不利于作物生长,而南方地区土地肥沃,多雨,粮食高产,可以做到一年多熟。
云南地区四季如春,气候湿热,按理说地方也适宜种地。
奈何云南多山,耕地少,而且本地的土地是红土,不如东北的黑土肥力高,粮食产量低。
现代云南地区是旅游热门区,可是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云南虽说不至于谈之色变,也没有多少人想来这里,风景好又没办法吃饱肚子。
不过穿过与安南相隔的热带雨林,安南那块地方却是十分肥沃,一年三熟也不为过,后世的越南虽然穷,确实有名的稻米出口国,靠的就是这些土地。
可是安南太远了,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如果将安南纳入版图,太发达了容易失控,她也鞭长莫及,到时候可能还影响云南。
霍瑾瑜眉间越发紧蹙。
果然现在还是发展太慢了,若是有便捷的交通运输工具,就不用怕失控了。
“陛下?”韩植见她皱着眉,有些担忧道。
霍瑾瑜叹气:“韩植,你说安南怎么样?”
“陛下是说安南的人?还是安南的地?”韩植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