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虞与徐於菟分开后,拿着折子去找了霍瑾瑜。
趁霍瑾瑜看折子的功夫,他不动声色地打对面的帝王。
仍然是一身月色华服,身姿翩翩,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世人都说他与徐於菟的相貌好,那是难见天颜。
徐於菟说陛下对洛平川起了心思,怎么可能!
谢少虞眉心微蹙,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担心若是提了此事,陛下反将一军,找他的“麻烦”怎么办。
“谢师侄有心事?”霍瑾瑜已经看完奏折,瞥见谢少虞表情,有些奇怪。
谢少虞稳定心神,“陛下,微臣来之前遇到徐於菟,与他聊了一些事,说起了其妹徐衔蝉,徐兄甚是担忧。”
“徐衔蝉与庞宽确实可惜了。”霍瑾瑜也叹了一口气。
刚刚徐於菟来时,她都没说这个。
谢少虞唇角扯起浅浅弧度,“徐兄担心徐姑娘会有心结,未来不想嫁人,短时间内,此事确实不好说。”
“徐衔蝉既然正式入伍,有了事情转移她的伤痛。”霍瑾瑜屈指敲了敲桌上的折子,“你提议关于内帑改革不错,这次回去后,朕与宣王商议一下。”
她一直觉得内帑与国库要分开,虽说是“家天下”,但是真不能将国库当内帑来用,国库的钱是天下的,内帑的财产才是皇室的,臣子不惦记内帑的钱,皇帝也别想着国库的钱。
谢少虞:“多谢陛下夸赞!”
霍瑾瑜上下打量他,双眸微眯,“谢师侄,你不是还有其他事?”
总感觉他今日心中似乎有事。
谢少虞抬眸,呼吸间是面前帝王身上特有的淡淡龙涎香,似乎还混杂着一丝冷香,与这飒爽的秋日格外相配。
“陛下,微臣听闻陛下在为洛平川的事情担忧。”谢少虞微微垂首,隐下眸中的深思。
“担忧?朕担忧什么?洛平川一不作奸犯科,二不贪赃枉法,有什么可担忧的。”霍瑾瑜故作不解道。
谢少虞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涩然,“陛下,臣听徐兄说,若是洛平川为女子,您有意纳其为后?”
霍瑾瑜听到这话,眼角微挑,唇角微微翘起,落在谢少虞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玩味,“怎么?你也与徐於菟一样反对,不满意这个?其实吧……”
她顿了一下,对上对方有些迷惑的眼神,话语中的笑意加深,“朕对你们一视同仁,若是你、徐於菟也是女子,娶回去当皇后也不错哦!”
“……”谢少虞如玉的脸庞顿时呆滞。
旁边的韩植抿嘴忍笑。
霍瑾瑜见他被吓住,心情更加愉快了,慢悠悠道:“所以,师侄你务需吃醋,你们在朕这里一视同仁。”
“陛下。”谢少虞一时哭笑不得。
……
宣州府。
夜雨过后,更添几分凉意,天地灰蒙蒙的,旷野弥漫着淡淡地雾气。
天色微亮,宣州府大营擂鼓声响起,士卒列阵以待。
——陛下的銮舆已经到城外百里,马上就要到达宣州。
霍瑾瑜坐在銮驾上,观察官道两边的景色,一望无际的屯田、时隐时现的村庄,还有孤零零的胡杨,“荒凉”二字一下子印在她的脑海。
能在这种地方扎根的人让人敬佩。
霍瑾瑜拿起一旁的画册,上面是她让翰林院弄得宣州建设图纸,宣州军民拼死保卫自己的城池,剩下的就是她这个皇帝的责任了。
此次她打算将宣州城扩建,那些被察合台骑兵摧毁的城池将重新拔地而起,这里终将繁华起来。
她又看了眼画册,然后将其插在一旁的纸筒中,拿起了另外一张图纸,是关于西域各个汗国的势力图。
对于此次西征,虽然民间一些人时有微词,叫嚣着“穷兵黩武”警告,不过朝廷的勋贵可是兴奋的嗷嗷叫。
现下大多勋贵都是开国功臣,实打实军功立身,原以为收拾完鞑靼后,他们这些勋贵就要没落了,只能过着锦衣玉食的“摆烂”生活,谁知道现下陛下要西征,不仅要将西域全域那下,还要将那些汗国赶往西亚。
这一波军功再抢不到,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们这群人什么都有了,但是儿子、孙子这些也要刷军功啊!光靠着祖辈的荫庇腰杆硬不了多久。
这也是为什么霍瑾瑜让军事学院三年级以上的学子入伍,他们也只能心中吐槽,不敢反对。
如果敢退缩,回去迎接他们的就是长辈们的铁拳。
霍瑾瑜现下手中真不缺人打仗,也不缺钱。
“陛下!还有十里就到宣州了。”韩植轻声提醒道。
霍瑾瑜将图纸和笔拨拉一边,随手拿起一块牛肉干嚼着。
等一会儿到了宣州城,有许多事要做,一时半伙是吃不到饭了,先垫一下肚子。
……
辰时正,朝阳初升,霞光四射。
霍永安与洛平川带着宣州军民一起迎接霍瑾瑜的銮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