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谢府建得宏大而庄严,于细微之处彰显出身阶的崇贵。外廓白墙红柱金铜匾,走进大门,一道垂花门内更窥见华丽。
这个时期的大晋朝仍是以奢荣为风的,显赫贤朗的世家贵族颇受百姓推崇,各家都比着花式的彰显门庭荣耀。
不像后来新帝登基后,因为在废太子时期冷宫所受的苦,而倡导节俭。诸臣们为了迎合新主,就都纷纷效仿跟风,还有些擅长阿谀的朝臣故意穿了打补丁上朝。
谢敬彦虽官至左相,却对此类不参合,但谢府总体上也比先前要收敛了。
重生后的魏妆再次看到了久违的奢荣作风。
此刻雪后初晴,工匠们在墙内有序地忙活着。
自谢老太傅过世后,阖府低调敛守了三年,年初正逢丁忧结束,又到了罗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所以该刷的墙、该贴的瓦便都在这时动工了。
魏妆攥着袖边盈盈跨进门槛,便见一个身穿茄色褙子的婆子等在那儿。
谢府下人的服饰也颇具讲究,魏妆还曾少女时,并不清楚其中细节,以为有人来迎自己便是好的。但以她如今的熟稔,只稍一瞥,就看明白是个三等的奴仆了。
谢府家奴分五等,一等是老夫人授权管账管钥匙的,二等就是各房夫人身边体己管事的,三等则为体面些的跑腿子,再往下则四等五等皆打杂。
以谢、魏两家从前过命的深交,罗老夫人既用三等婆妇来迎,可见是一种开门见山的暗示了。
若魏妆没估计错,这才算刚开始的下马威呢,等会儿还该有接二连三更精彩。只是时年过久,具体的她已记不得。
魏妆勾起红唇,杏眸潋潋,先行对那婆子端庄一笑。
那茄衣婆妇抬起眉头,惊愕地瞥了眼又垂下去,淡漠的语气道:“这位可是从六品魏屯监家的小姐?请你们随我来吧。”
瞧,从六品屯监,强调身份的每个字都不错漏。
魏妆只作懵懂,搭手稍欠肩,做和润语气道:“正是,还请辛苦婶子引路。”
沈嬷在旁很及时地塞给了婆子几枚钱。
贾衡卸着三公子马车上的物什,见她主仆欲走,忙转头过来问道:“魏小姐这几盆花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