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 咱们是先自己去酒店还是?”销售部的其中一个同事回头问刚挂了电话的陈默。然后就发现这位年轻的领导脸有点发红,笑问:“刚刚不会是女朋友的电话吧?”
陈默拿回行李,“先去酒店。”
又干咳了声, 解释:“不是女朋友。”
袁浩在旁边愣了愣, 继而面上的表情多了点难以捉摸。
毕竟这次出差的人里, 恐怕只有他知道真实情况。
确实不是女朋友,男朋友而已。
而那个男人, 每每让袁浩想起来,都一阵胆战心惊。如果说当初他对陈默有好感,还有那么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么在得知那个人的身份之后, 那点旖旎就彻底消失了。
陈总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那个人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个对陈默心怀不轨的人在他身边工作, 袁浩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也难得有点小聪明。
所以连忙上前,打断了还想继续打听的同事,说:“快走吧, 我订的车马上到了。”
陈默确实觉得最近这徒弟眼力见儿见长。
不过他也没那个心思去深究原因。
一行人下榻的是一所全国连锁的星级酒店,距离这次研讨会的地址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办理完入住已经是晚上了。
陈默身体还没好,和老k他们打过招呼说不去吃饭了, 就留在酒店休息。
他先给医院去了电话。
得知爷爷的情况还是那个样子,就和照顾他的人的嘱咐了几句, 挂掉了。
然后洗澡,出来整理资料, 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
睡梦中恍惚觉得是谁给自己盖了个毯子。
他迷糊喊了一声:“阿宴?”
“阿宴是谁?”这句问话一出来, 陈默就清醒了。
借着套房里昏暗暖黄的光, 看清是老k, 遂从沙发上坐起来, 揉了揉额头问“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老k拿起桌子上一杯已经倒好的水递来,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这次是怎么回事,病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好,我刚刚摸你额头,温度又有点高。”
陈默接过来喝了两口,“没事,我吃药了。”
“药也得管用才行啊。”老k这几年和他早已经相当熟悉了,他拿起桌子上那全是英文的小药瓶,问说:“还有你这次的药我怎么没见过,阿宴?叫这么亲密,这药不会就是那什么阿宴给你开的吧?”
陈默看老k皱着眉研究药瓶的样子,有些啼笑皆非。
老k是见过席司宴的,也知道两人是旧时,只不过应该没有深想。陈默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阿宴就是席司宴,会是什么表情。
而且陈默也不常这样叫他。
上次还是杨跖婚礼那回,他背着他回去,陈默故意挖苦一样叫过一次。
刚刚也是迷糊了。
老k这人,把新锐看得太重,如今新锐和cm又是合作关系。陈默没打算和老k坦白,毕竟除了平白增添老k心理压力,没有任何好处。
老k也没在这事儿上揪着不放,放下瓶子皱眉说:“据我所知这次研讨会光是绥城那几家公司,全都来了。大家心知肚明,官方口头名义再好,也掩盖不了传兴是这次的利益主体。反正你的演讲放在最后一天,要不前两天你就别参加了,好好休息。”
陈默笑了声,笑声底下有两分冷:“真不去岂不是如了对方的意,目前任贤森手里起码垄断了百分之四十的待发产品,这次研讨针对的又全是小投入大产出的快销项目,你说他想干什么?”
老k:“可事儿也不是咱们说了算。”
陈默细细摩挲着杯底,“市场就这么大,这蛋糕只要动到自己头上,谁都得急眼。”
陈默这辈子主攻智能科技技术研究。
他自己喜欢且擅长这块是主要原因,但他在很多事情上的眼界和敏锐度高得吓人,所以大多数时候,老k即便作为老板,也很少对他的意见持反对态度。
第二天一大早,组织方派了车来接。
r2d刚上市不久,新锐如今风头正盛,自然是整个研讨组的焦点。
第一天主要安排注册和欢迎环节,进行签到,并获得相关材料。为了营造积极的氛围,主办方的欢迎词写得格外有感染力,陈默甚至注意到好几组和袁浩差不多年纪的团队,积极参与讨论,对那套官方的“科技引领未来,创新驱动发展”的说词表现出了极高的向往和热忱。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天参与的人就会发现,有个人太显眼了。
不是说他高调,或者讲话声音大。
而是他在一派只讲“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力一直都是技术创新”这类谁都懂的东西时,偶然跟人探讨起智能信息处理,机器感知这块,一个个专业名词从他口里说出来自然随意得像在跟人讨论天气,这就导致那些真正向往和深耕此领域的,不自觉被吸引朝他周围靠拢。
尤其是那几组带着自主研发产品来参加的团队,一个个都眼睛冒光。
因为是第一天,每个人的身份名牌还没确认。
所以都在好奇他是谁。
“这么年轻,哪个小公司的?没听过啊。”
“说不定也是刚毕业,按道理这种程度的人物,全国最出名的那几所高校圈子,不会不被认识吧?”
很快,这些人就知道了。
因为传兴科技的任总任贤森走了过来,一脸官方实则假惺惺伸手笑说:“陈总,好久不见。”
“任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