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竹上完厕所回来了,她兴高采烈地说她上厕所的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服装店,里面主款都是新中式风格的衣裙,她心思一动:“这种风格真的好适合你,虽然我只见你弹过一次古筝,但你就像是古书上的美女,从画中走出来了一样。”
“反正刷的也是他们俩的钱,要我说,你就该大买特买!”方映竹说着就拉着她进了店里,她们挑挑选选,最终两个人都被一件真丝交领襦裙套装吸引,“这件你穿着绝对好看,快去试试。”
“映竹,你不也试试两件吗?”
“我?我就算了,这种风格不适合我,等你买完了再陪我去隔壁那家店买。”
她边说边推着着卢米月进了更衣间,但是新中式的衣服穿法都比较繁琐,五花八门的带子要系一圈又一圈,她觉得自己实在搞不定,就把原本等在门口的方映竹叫进去帮她。两人都是女生,卢米月也没有顾忌太多,方映竹进来之前她就已经先脱了牛仔裤,等她进来了,卢米月把手机放下,又脱了T恤。
方映竹本来在专心帮她整理新裙子,顺便看看从哪里开始穿起比较方便,也没注意她。等她整理好了抬起头,刚想告诉卢米月怎么穿时,看到眼前的场景,竟一下呆怔住了...
她的身材一向姣好,眼前的身体香娇玉嫩,但此时她如三月白雪般细腻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青紫交错,指痕、吻痕、咬痕细小而密集,全身竟找不到一大块完整的没有痕迹的肌肤,她像古代被敌军凌辱过的亡国公主,又像被雨点打落了的芭蕉叶,不难猜出她曾经零落成泥。
等她反应过来方映竹在看什么之后,先是有些尴尬和无措,但看方映竹露出难受心疼的表情,她反而温柔地安慰她:“我没事的,小竹子,已经不疼了。”
“我是冷白皮,本来就容易留印子,你不用在意的。”
方映竹看她这样故作无事更难过了,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不知不觉地,她的眼睛里竟盈满了泪水:“你们这哪是做爱啊,分明是在做恨。”她又忍不住抽泣了两声,“这到底是他们俩谁做的?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卢米月也心下苦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左胸上的指痕好像是盛恒掐的,右胸上的牙印应该是江昭不久前咬的,剩下的那些...她也分不清了...于是她支支吾吾:“都...都有...”
没曾想方映竹听见这句话直接绷不住了,“呜呜呜...我受不了...我看不得这个...他们不是碳基生物吗?怎么能这么狠...我好恨他们...我想帮你...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方映竹的爸爸妈妈本来靠在老居民区支了个水果摊为生,后来方映竹的小姨王燕芳一朝飞上枝头,嫁给了盛廷宗,靠着这裙带关系,盛家只是漏了一点牙缝中的残渣给方家——让他们负责采买供应几个楼盘精装修用的瓷砖,就已经够方家从勉强温饱到甘食丽服。他们仰望盛家、依附盛家,也不可能敢忤逆盛家。
“米月,一想到你遭受的这些我就万箭穿心,你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他们那么爱你...”
“不要说了,”她打断了她的话,低下头喃喃地说,“会好的,总会结束的。”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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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她们俩也没了心情继续买衣服,于是随便找了个甜品店坐下休息。
方映竹心事重重。她不知道意外发现他们三个的混乱关系是好事还是坏事。好的是卢米月终于有一个朋友懂她的特殊情况,她可以有人倾诉;坏的是她就算知道一切也无能为力,这让她寝食难安。
那次,方映竹跟自己学校的室友约着去酒吧玩,酒吧灯光灰暗。她们座位对面的座上好像有一对情侣正举止亲昵,她隐隐约约觉得那个女生有点眼熟,等她走近想细看时,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她,她被惊地呆立住,那一男一女,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表哥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