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这会儿为了给姜瓷宜放松心情,同时也为了跟她更亲近一些,程星都会没话找话地跟她聊会儿。
但今晚,程星没了心情。
等到拔掉银针之后,程星又将她的睡裤放下来,去盥洗间洗了手,这才回到房间。
一如既往,房间已经暗下来,只剩了姜瓷宜床头那盏灯。
姜瓷宜平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但程星知道,她睡着时的呼吸并非如此。
程星掀开一角上了床,也学她的样子平躺着,调整了几次呼吸,想着再跟姜瓷宜说些什么。
但忙碌了一天,手腕有些酸胀,脑子也有些混沌,躺在那儿几个呼吸就已经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有人靠近她,她的手被人握住。
程星恍然惊醒,发现姜瓷宜躺在她身侧。
这张床足够大,而程星原本躺在最边缘处,两人中间隔着起码两个人平躺的地方,但此刻姜瓷宜紧紧靠在她身边。
不过她是滚过来的,被子被她压了一层在下边。
程星舔了舔唇,欲言又止。
“我没有生气。”姜瓷宜主动说:“我只是,有点难过。”
程星错愕:“嗯?”
印象中,这似乎是姜瓷宜第一次跟她说难过这个词。
姜瓷宜比她想象中的更不好接近。
起初程星还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行,后来发现姜瓷宜其实对人很防备。
她看什么都看得清楚透彻,所以不需要人安慰,也不需要人关心。
看上去强大到坚不可摧。
事实上,她比谁都心软,比谁都脆弱。
可她从来不会说。
她最会装出一副不在意,无所谓的冷淡模样,用那双清冷的眼睛遮盖住一切。
每次程星去哄她开心,去逗她的时候都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她现在主动说自己有些难过。
程星还想问,姜瓷宜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软软的掌心掠过她的唇,带着几分凉意。
程星的喉咙发紧,身体不自觉跟着热起来,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姜瓷宜却没看她,见她知晓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便将手放下手。
掌心覆在她手腕上,手指像是在弹钢琴一样给她手腕按摩,声音也压得很低。
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是她们这个姿势,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我只是难过,在她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勇气跟她说,你的妻子是我,你该是我的。”姜瓷宜说:“我没有那么确信,你是爱我的。”
程星低下头,也只能看见姜瓷宜乌黑的头发,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