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江月鹿回答:“为免你忘记,我刚从月河墓园回来,眼睛完好,视力不错,记忆健全,我记得你,还有你们做过的所有事。”
司祭的语气很平稳,“你很嚣张,鹿月老师。这不符合我对你最初的判断。”
他好奇了,“噢?你对我做了什么判断?”
“克制疏离,谨慎小心,还有一点人情味。”
江月鹿带刺道:“那是你看错了,也许你该走出月坛看看外面的世界。”
司祭回过味来,看着夏翼:“你嚣张的资本就是她吗?嗯……她确实……”
江月鹿花了点时间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夏翼。继而又听见司祭自言自语,“夏翼是很优秀,而且很神秘。我清楚你们的来处,但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能从天而降,而且还不受日石圈的控制。”
江月鹿捕捉道了:“控制,你是说记忆清除?”
“你发现了。但那不是清除,太难听了,我们叫它‘归正’。将走错路的学生重新引到正途,这不是我们作为老师最应该做的吗?”
夏翼冷嘲:“很不错的话术包装,但还是清除。”
司祭遗憾地看着她:“但我们无法归正你的记忆,鹿月为你带上日石圈以后,我还挺高兴呢。”
江月鹿想,那是因为夏翼的记忆在此之前就不完整了。
“好了,言归正传。你要留下他,我也没有意见。”
江月鹿笑着重复:“你当然不会有意见了。”
“你刚刚说错了,我嚣张的资本不是来源于夏翼,而是来源你。司祭大人。你对我的态度太让我……毛骨悚然了。”他努力找到一个适合的词,“坦白说,今天冒险走了趟墓园,我是做好了受罚的心理准备的。但是回来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太好了,在墓园看到我们发现了秘密,你也毫不生气。”
“我都要怀疑您真的通神成为毫无感情的神明了。”他开着玩笑。
司祭苦笑道:“我又猜错了,我还以为你会很好交流,其实你和夏翼不相上下。在月坛神圣之殿,对着供奉神明的司祭说这样冒犯的言辞,也只有你敢了。”
有何不敢呢。他想,毕竟神明从没回应过他的呼唤。
司祭道:“但我必须要和你见面,商谈,哪怕冒着不敬神明的风险。”
江月鹿问:“为什么?”
“上前。”司祭道:“翻开你面前的木简。”
江月鹿迟疑了一瞬,还是照做了。夏翼就在他身后。不像在熨斗镇他对他审视再三,挑衅旁观。没了记忆的夏翼对他全然托付信任,这是他心无旁骛留在月坛面对当前看起来是“幕后boss”的保底王牌。
他翻开了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