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私设码头附近,人群熙熙攘攘,不少没找到活计的搬运工在这里聊天打屁,打发着时间。
忽然,有一艘小船航线偏转,朝着码头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瞬间,所有的搬运工都站了起来,他们认得那艘船,它可是这里的常客,做的是走私生意,这也是船长选择这种地方上下货的原因。
说是走私,但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一些二手的电子产品,或者叫它们电子垃圾。
做这种生意的油水不小,因此船长出手也大方,而且只要找准机会,是可以从上面搞点外快出来的。
很快,小船靠岸,岸边一位壮汉与船员交谈了几句后,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一笔安南盾,然后让开了位置。
船员用力将缆绳甩到了岸上,壮汉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位小弟上前,将缆绳栓好。
清点了钱数没有问题后,壮汉才带着人转身离开,把地方让开给了搬运工。
哗啦,一下子,出货口就被搬运工给围了起来,拥挤之下,身强力壮、搭帮结伙的搬运工才能站到最前面去,两样都没有的只能被挤开。
船长阮清明从船舱中走出来,眼前的这一幕,他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再看,依旧是感到无比的头疼。
作为海防市阮家的一位成员,因为地位比较低,跟那些从商从政亦或者干脆就混吃等死的成员相比,他需要负担自己的一切,而家族能给他提供的只是一些东西的购买渠道,比如小规模走私的暗中许可。
阮清明依靠着这个许可,找了几个朋友,再找家族借了点钱,拼凑下来才弄出了这条船,其他的卖家、买家的渠道都是他自己跑出来的。
几年下来,也算是赚了一些钱,但真不算多,家族那边借钱要给利息,暗中许可要上下打点,去掉这些以后的利润还得抽一部分上交给家族,要不是电子产品的利润不低,真扛不住这样搞。
最重要的是,做生意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这一次阮清明就碰到了。
原先渠道的卖家地盘被人兼并了,新来的那位他拿不到熟人价,这下进货价格一下子长了一层。
最近的油价在涨,船员工资在涨,物价在涨,但是汇率跌了,阮清明这一趟算下来,能进他个人荷包里的没有几块钱。
但就算是这种情况,他依旧不能不跑船,断了几天没事,时间一长,开辟的渠道就会出问题,船上的熟练工也会跑路,而且做生意,资金的流转率也是很重要的。
这种时候,成本控制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别误会,他不是打算克扣工资,跑船的人员工资是不能克扣的,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阮清明怕自己扣钱后,在跑船过程中被船员直接抛进海里,这种下场的船长光是他知道的就不止一个。
他主要想节约的是一些不该有的损失,比如在搬货过程中,被手脚不干净的搬运工摸走的东西,这种事每一次上下货都会发生,毫无例外。
出于这个想法,在点了几个知道手脚相对干净的搬运工后,阮清明将目光放向了被挤开的那些人身上。
没有完成拉帮结伙的搬运工的老实程度一般会比较高,选了几位看起来比较合适的搬运工后,阮清明准备回船舱。
就在这时,阮清明的眼睛突然被反射的阳光给晃了一下,眯着眼看过去,那是一位没被选上的搬运工,胸口吊着一颗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吊坠。
“喂,那个小子,你也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