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倒也是。"
“不说了,姑娘赶紧把这碗药喝了吧,凉了会更苦。"那人递过药碗。
司徒凌玥接了药碗,一饮而尽。
“姑娘不怕苦吗?寻常人喝了这种药,可都是要皱上好久的眉头。"
司徒凌玥笑了笑,“药苦,哪抵得上心头的苦。"
那人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过空碗就离开了。
司徒凌玥凭栏而坐,看着满院已然没了花朵的海棠树,天际游过一只黑鸦。雨后的泥土的芬芳总是特别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氤氲生花。
也不知是坐了多久,阳光已经开始强烈,氤氲的水汽渐渐退散,湿润的泥土也慢慢干了。揉了揉眼睛,司徒凌玥起身想要去向那个郎中告辞,她也该回去了。
寻了一圈,在厨房里找到那个郎中,背对着司徒凌玥的他正在灶台上煮着什么。
司徒凌玥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竟然会将这个背影,和容少卿的背影重合。甩了甩头,甩掉她这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走了进去,“呃,先前忘了请大夫贵姓。"
“邵清。"
“少卿?"司徒凌玥有些讶异。
“嗯,姓邵单名一个清,清水的清。"
“噢,不好意思,是我方才有些失态,我以为,没事了,我是来跟你告辞的。"
邵清回头望了一眼锅里,“捣鼓了一早上,眼看着早饭就要好了,姑娘还是吃了再走吧,你这样饿着怕也是走不远。"
司徒凌玥也不想拂了对方的一番心意,再说,她也的确是有些饿了。“那,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邵大夫的款待了。"
“款待说不上,只盼着姑娘别嫌弃在下手艺不佳就是了。"邵清一边说道一边开始盛菜。
司徒凌玥看了一眼,没想到邵清做的是她最喜欢吃的酥鱼。司徒凌玥撇开心头涌上的一抹痛,笑着看着邵清说道:“你也喜欢吃酥鱼啊?"
邵清点点头,“我家娘子喜欢吃,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了。"
听到邵清说到他的妻子,司徒凌玥回头看了看,“我刚刚在宅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一个人,你的娘子是不在家吗?"
“嗯,她改嫁了。"
司徒凌玥觉得自己好像问错话了,“对不起,我。"
“没关系,来,姑娘来尝尝在下的手艺如何。"邵清将菜端到了饭桌上,然后盛了两碗米饭,又将筷子递到司徒凌玥的面前,然后示意司徒凌玥夹块鱼肉尝一尝。
这一顿饭下来,司徒凌玥吃的很尽兴,她从不知道这貌似平庸的邵清竟然懂得这么多,与他谈天论地,畅快淋漓。
而且,邵清做的这个酥鱼还不错,是她喜欢的那种口感与味道。有时候司徒凌玥会想,如果现在为她做酥鱼,和她一起共用早饭,与她一起畅所欲言的人是容少卿,该多好啊。
只可惜,她和容少卿从来就没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相处。呵,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机会,人死了,就更不会有机会了。
“多谢邵大夫的款待,那道酥鱼,很美味。"
“那,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在下还是挺愿意再让姑娘尝尝我其他的手艺,比如翡翠楼、藕粉圆子什么的,在下都还算是在行。"
司徒凌玥有些恍惚地看着邵清,为什么,邵清会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是巧合,还是老天爷故意让她不断地想起容少卿?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尝尝,那,就此告辞。"司徒凌玥朝邵清盈盈一拜之后,就果断地离开了。
邵清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徒凌玥翩然远去的身影,良久,直至身后一人走出来,“少卿,你。"
邵清依旧看着司徒凌玥消失的方向不肯收回目光,顿了一下,伸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还有些苍白的脸,不过即便是苍白也遮掩不住他的绝世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