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郑青春还没睡,因为突然来了例假。
许是上次流产带来的后遗症,每到来例假的时候,就会腹痛不止,这次好像更加严重了些。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往外渗,加上最近没有上班整个人就越发懒散了,常常是三顿并做两顿,肚子这会又饿,人又难受。
陈荒唐手上正在研究公司刚刚拿下的一个新合同,习惯性地打开监控,恰好就看见了捂着肚子,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娇小身影。
他上楼,开门,将地上已经昏迷的女人抱在怀里。
“青春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快说话呀?”
回答他的只有郑青春地朦胧一笑,她终于还是没有醒来。
抱着郑青春陈荒唐一路冲向电梯的方向,可电梯偏偏还在这个时候又出了故障,显示在16楼的位置,就再也没有要走动的意思。
“见鬼。”
陈荒唐心里很着急,无助又很恐惧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顾不得许多,将女人背在背上,好在女人比较轻,又是下楼,所以一路还算顺利。
车上,透过后视镜往后座上看的时候,即便是闭着眼睛,郑青春脸上的表情还是让人看出了她有多痛苦,豆大的汗珠子从脸上滚落。
陈荒唐心里很乱,脑海里全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如今她倒是不哭了小脸苍白的吓人。
“医生,医生,快,快救救她。”
医生护士一见男人火急火燎满头大汗的样子,怀里抱着的女人脸色苍白,也都不敢小意,忙送来了架子床。
好一番忙碌之后,女人总算是稳妥的进去了急救室,陈荒唐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很害怕女人会有个万一,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纵是心乱如麻,在门口还是得等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都后悔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关心过她,她又凭什么敢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半晌,急救室门开了,大夫黑着脸出来,“谁是家属。”
“我,我是他老公,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做人老公的,你妻子身体虚成这样,也不早一点儿来医院,流产没留干净留下的隐患可是要人命的。”大夫鄙夷的看着男人,审视的目光全是质疑。
“什么流产,你是说她怀过孕。”陈荒唐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也相当严肃。
“你是怎么做人家老公的,看情况你妻子流产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年,自己的老婆自己要心痛的哦,都是爹妈生养的,你不能光脱裤子不疼人。”
大夫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话糙理不糙,她就见不得女同志吃亏。
“是,是我知道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去医院办一下住院手续,因为上一次流产不彻底,可能还得做一次清理。”
直到大夫走了以后,陈荒唐才四肢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回忆渐渐风起云涌,然而最多的还是对女人的恨。
孩子,我和她居然有过孩子。
可她为什么没有保住他们的孩子,这算是对他陈荒唐的报复吗?
郑青春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并且陈荒唐就趴在自己的床沿上,双手紧握着自己的手。
他也感觉到女人的手正企图从自己的掌心抽离,也醒了过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明显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冷漠。
“我怎么会来医院,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对陈荒唐的态度淡薄的不像话。
郑青春只记得他离开了房间自己就睡了,半夜发现自己来例假,去了趟厕所,肚子痛的不想动就躺在沙发上来着,联想到自己此刻在床上下半身好像只穿了一条一次性的内裤,心里不免的就有些紧张。
“孩子是不是我的?”
他答非所问,等了一个晚上他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什么孩子?”
“怎么,跟我装傻充楞,大夫说你流产没有流干净,还得再做一次手术。”
他步步紧逼,郑青春心里压抑的很,当初是谁死也不相信自己由着郑梦琪害死自己腹中胎儿的,明明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提。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跟我你还演什么纯情,我帮你穿。”陈荒唐一点儿不害臊,掀开被子就将裤子往郑青春的腿上套。
郑青春心里很烦躁,便不再多做挣扎由着男人细致的帮自己将裤子套好。
像这样的情节每天在医院的这间病房上演,七天,陈荒唐从未离开过,公司的事情大都在笔记本电脑里完成,必须要亲自签署的文件就会让助理送过来。
郑青春起初对此的确很反感,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让人尴尬。
但见他只是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除了强迫她吃一些营养品之外,好像两个人之间倒也相处的融洽,这种相处模式又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两个人婚姻延续的时候。
三年多以前,郑青春和陈荒唐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分开,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被宁家老小逼着嫁给宁阮皓的时候,她为了这个男人曾用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又不惜动手伤了宁阮皓才从宁家逃了出来。
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家,家门口却贴了大大的囍字,烫金的大字,让她钻心的痛。
她本来是想不声不响的离开,但是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一个酒店,门口立着的照片,刚好就是他两。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形容他们不并不为过,而她不过是想要看一个真相,如果他爱郑梦琪,她就真的可以死心了。
三年,如果不是借着她对陈荒唐的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宴会上,陈荒唐和郑梦琪对面而立,他看见自己的时候,明显有过犹豫,可是与郑梦琪比起来,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再能配的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