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周晓满周岁。
郑青春在雇主的安排下,给孩子过了一个十分盛大的生日。
说是雇主吧,郑维安对郑青春的孩子莫名的亲切,说是亲人吧,除了都姓郑以外,两个人此前并不相识。
许是上天眷顾,当郑青春抱着孩子走投无路之时,她在一个药店的门口遇到了正在巡店的郑维安。
那人初见她时,直直的盯着她脖子里的吊坠看了老半天,主动询问想要收买。
郑青春哪里肯,要知道这条玉坠子可是妈妈的传家宝,更是相当重要的纪念。
当时周晓还不满月,天空又下起了雨,因为一时的冲动和那仅有的自尊,郑青春拒绝陈荒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身无长物,又没有多少积蓄,养活自己都难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
没吃过几顿饱饭的郑青春没有奶水,孩子饿得嗷嗷直叫。
见郑青春实在不愿意将脖子里的吊坠卖给他,又见不得孩子可怜,便问,“我家正缺一个保姆,你若是愿意就带着孩子一起,工资不高,但吃喝足矣,至少你不必带着孩子忍饥挨饿。”
“谢谢,谢谢您。”
郑青春抱起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一次生产,连月子都没有做过,郑青春身子虚弱的要命,加上本来自己有些感冒,所以情绪一激动就晕倒了。
郑维安刚好接住了她手中的孩子,从此以后郑青春就住进了郑维安的家里。
郑维安年纪约莫80上下,许是因为世家都做着药材买卖,惯会保养,总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别看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周晓还是很疼爱的,刚一接近家门,就差下人去买了很多奶粉和玩具回来。
郑青春十分聪明,又懂事又乖巧,自然这里的保姆已近有三个之多,郑维安唯有喜欢她多一些。
很多时候,郑维安都会看着郑青春脖子里的那条吊坠发呆。
一开始郑青春总还会和保姆们抢着做一些粗活,命都是郑维安救回来的,何况他真心拿周晓当亲孙子一样看待,时不时会买很多小礼物回来,郑青春特别感激。
周晓一周岁生日这天,郑维安命下人端了一个大长盘,一块大白布垫底,上面依次放了钱,笔,和一枚听诊器。
小周晓视线来回徘徊,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念念有词,最后手上却抓住了那个听诊器。
郑维安尤为高兴,自那日起,郑青春就被安排在了店铺管理的工作上不在总是在家里干一些下人才做的体力活。
这颇有将整个家都交给郑青春管理的态度,当然郑青春是知道感恩的,无论是在照顾郑维安,还是在管店的这些工作上都是兢兢业业的。
同年,郑维安接到了国防部的密信,需要秘密培植一些带特殊病毒的草药。
这让他开始变得愁眉不展,“是谁告诉了国防部,我们郑家有这个独门秘方的呢?多少年了,这个失传了的手艺都没有再利用过。”
带着郑维安的嘱托,郑青春第一次离开了江城回到了a市。
这件事情必须得私底下秘密进行,郑维安在郑青春离开之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是带着方子回去的,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既是自己的故乡,又是危险的事情,郑青春自认为这个差事还就只有她比较适合,毕竟总是受郑老爷子的恩惠,这样也算是有的机会回报了。
谁都不曾想过,来接头的人会有两拨。
而这两个男人,几乎都曾是郑青春心头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
因为东西的保密性,郑青春其实下足了功夫,早在头一天就来到了a市,东西也早已经放在了她认为比较可靠的地方了。
“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手指就拦上了郑青春的小腰,冰凉的不带任何温度。
她刚想要挣脱,结果周杰的手臂就更加用力了将她抱得更紧了。
郑青春看见了他身后的宋岩脸上突然变化了颜色,怔怔地望着自己。
“周杰,你把我弄疼了。”
她冷静的将周杰的双手从自己的身体上扣了下来,那双郑春春无比羡慕又无比喜欢的手,最终还是极不情愿的被她撕了下来。
周杰愣住了,郑青春变了,冷漠到毫无温度。
“你还好吗?”
另一旁,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亮而温暖,郑青春点头,报以温暖的微笑。
“谢谢,我很好。”
说着郑青春大摇大摆的靠近陈荒唐的那一边,故作亲昵地挽起了陈荒唐的胳膊。
虽然看见周杰和宋妍一起出现的时候,郑青春的心里还是会觉得委屈,却没有理由再流泪。
踩着高傲的小高跟,郑青春踏着不可一世的步伐,陈荒唐很体贴的奉上自己的胳膊,任由郑青春像一只高傲的战斗鸡一样的牵着。
甚至,他主动放下郑青春的手,将她与自己十指紧扣。
郑青春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陈荒唐侧过身子靠近她的耳边说,“什么都别问,什么也都别说,相信我,跟我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说罢,两个人牵起手准备离开,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周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郑青春抬头,便对上了周杰那锐利的眼神,像刀片一样的犀利的眼神。
郑青春顿时有一种粉身碎骨的感觉,只是陈荒唐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才让她变的清醒了不少。
“青春,我找了你好久了,孩子他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