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亓昊打听好了宋曦的作息规律,就准备在第二天和宋曦制造见面的机会。
这个村里有个小桥。亓昊打听到,宋曦每天都会在这个小桥上经过。所以他就藏在桥旁的树林里。
第二天天刚亮,宋曦背着个拾粪的竹篓子,就溜达到这个小桥这边来了。
他刚上桥没一会儿,后面忽然冲过一匹马,一个官差模样的人一边大嚷着闪开,一边骑马从宋曦身边就冲了过去。
桥窄,宋曦的年岁又大了。背上的粪篓被马刮了一下,就把宋曦刮倒在桥上。
那个骑马的人看都没看他,一溜烟的就冲过去了,跑没影了。
亓昊趁着这个机会,假装路过的样子,急忙跑到桥上去扶宋曦。
“哎呀,老人家,您没事儿吧。现在这帮当差的,也太不拿老百姓当回事儿了。这走路都不长个眼睛,撞到人了都不知道停一下。”亓昊一边将宋曦扶起来,一边气愤的说。
话说,亓昊为了能制造和宋曦接触的机会,用的这个碰瓷招数也算是够那啥的了。
你说万一骑手没个分寸,真把宋曦撞坏了怎么办?
宋曦那是个多聪明的人啊。可以说都成精了。一听亓昊的口音是外乡人,再看他衣着打扮,像个读书的,但从他的谈吐气度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大早上会出现在这里?
宋曦脑瓜一转,心里就有几分成数了。
“哎呀,我倒没摔咋样,就是背篓刮了一下,被带倒了。我的鞋掉桥底下去了,年轻人,我看你也是知书达理,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把鞋捡上来?”
亓昊一听,哎呦,这不正是自己接近宋曦的机会吗?
说了声好,立即下桥去捡鞋。
宋曦在农村,大清早去拾粪,能穿什么好鞋。
所以亓昊拎着那只鞋也是捂着鼻子上来的。
“哎呀,谢谢你啊,小伙子。”宋曦装着穿鞋的样子,脚下一蹬,一下子又把那只鞋踢桥下去了。
“人老不中用了,干啥啥不中啊!”宋曦说。
“大爷,您别急,我再给您捡去。”亓昊知道宋曦是故意的,连忙小跑下到桥去,又把鞋给捡了回来。
“哎呀,年轻人啊, 我的腰可能扭了,我也不敢自己穿了,再踢下去,还得你去给我捡,你把这鞋给我穿上吧,我谢谢你。”宋曦捋着胡子说道。
“啊,行。”亓昊是王爷啊。皇帝的大儿子,不说用人肉痰盂,最起码身边也有几个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哪儿伺候过人啊。
但为了请宋曦出山帮自己,亓昊也是豁出去了。低下头弯下腰想给宋曦穿鞋。
按说宋曦抬抬腿,亓昊就把他这只鞋给套上了。
可是宋曦偏偏惦着脚尖不动弹。
他也看出来了,亓昊这小子很可能就是和刚才骑马的是一伙儿的。设套想套路自己,这回我好好治治你。
亓昊弓着腰套了两次没穿进去,脑门上也一头汗。
心想宋曦你这不是难为我呢吗?你岁数再大,资历再老,你不也是我亓家的家臣吗?
但想到舅舅陈长生的话,知道宋曦是他在北方干事业的至关重要的人物,所以亓昊一咬牙,放下了身价,索性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宋曦的脚捧在自己怀里,给宋曦穿好了鞋。
“嗯,年轻人,好样的。”亓昊这一举动把宋曦也感动了。
“小伙子,你是哪儿的人啊,到这里干什么?”宋曦问。
“啊,大爷,我是汉中人,到这来,也是为了找一位老师,求问治国平天下之计。”亓昊见宋曦问话了,急忙拱手说。
“呵呵,治国平天下?那是国君和朝堂大臣的事儿,你年纪轻轻,学这些东西干嘛?”宋曦一听这话,不由仔细打量着亓昊。
“哦?我觉得这年轻人怎么有些眼熟,原来他眉毛眼睛居然像自己的学生,大梁国君亓无忌。难道他是秦王亓昊?”宋曦这样想,心里也是一惊,但他并没有动声色。亓昊来这里故意制造见面的机会,一定是奔自己来的。他要看看秦王亓昊究竟心胸气度如何,究竟像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治世明主。
“现在大梁朝廷腐败无能,割地卖国,怎能让天下仁人志士不心寒啊。我虽然年纪轻轻,但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让我学到拯济苍生的本领,我一定要干一番大事儿,让大梁百姓不再受着国难之苦。”亓昊慷慨激昂的说道。
“嗯,年轻人,有志气。”宋曦说了句客套话,没再理亓昊,背着粪篓子就往家走了。
“老先生,老先生,我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看得出老先生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请问先生能否教我?”亓昊见状,急忙追上去恳求道。
“呵呵,我一个年过古稀的糟老头子,能有什么本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宋曦头也不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