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今晨有雨。
岑妩忘记设闹钟, 醒过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不知时间,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当地时间早上十点一刻。
昨晚她跟朱颜去了一个时装展t台走秀, 结束已经是深夜,团队还为他们组织了铺张浪费的庆功宴,岑妩当时累得想溜了。
可是活动举办方说她是c位的超模, 受时尚界追捧的宠儿,必须得露脸跟大家一起庆祝,鼓舞士气。
以至于岑妩跟朱颜在凌晨三点才一起回到在伦敦的住所, 冲澡卸妆之后, 她疲倦到倒头就睡。
今天她的行程还有下午的国际杂志拍照。
一年时间过去, 岑妩已经是伦敦时尚艺术圈子里小受追捧的东方面孔,很多时装品牌的秀展以及时尚媒体组织的晚宴都会邀约她去参加。
跟她一起来到伦敦的朱颜在这一年里混得也不差, 成功跟原来的经纪公司解约,现在跟蒋玉明签了长约,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工作邀约递到她面前。
至于岑妩,在伦敦混迹的这一年里她始终没有把自己卖给蒋玉明,因为她早就把自己卖了, 通过一纸婚书,卖身给了周闻。
周闻从来没想过岑妩口中跟他撒着娇,娇滴滴说的跟蒋玉明去国外散散心,顶多十几天,后来居然变成了一整年。
这一整年, 岑妩都在伦敦旅居, 做model挣钱, 画艺术画贩卖,以及从事各种她感兴趣的兼职。
一年下来, 岑妩挣了不少钱,最近一直在心里估摸着她要带着这些钱回港城去搞个什么样的事业。
做model是不可能做长久的。
因为她还要跟周闻做结婚官宣,如果她真的做了职业模特,周闻的爷爷那么古板守旧,不会接受那样的她真的成为周家的五少奶奶。
自从那个夜晚在屿山被岑旖妮叫去港岛第一名媛面前狠狠奚落过之后,岑妩在这一年里过得很清醒,她要靠自己挣很多的钱,专注的建立一门属于自己的事业。
她在伦敦这一年也的确挣了不少钱,不少人留意到她,打她的主意,想拿她当摇钱树。
但是她聪明谨慎的从不把自己卖给谁。
蒋玉明现在是终于懂了,岑妩的算盘一开始就打得是有多响。
一年前,岑妩靠蒋玉明搭线进入国际时尚圈,然而不管蒋玉明如何游说,她却始终不跟蒋玉明签正式经纪约,她也不要任何经纪人来带她,所有的工作都由她自己决定接不接,顶多用了一个助理,且对方还是个半工半读的女大学生。
是在当地的艺术学院学服装设计的一个女孩子,叫许淳漾。
岑妩不需要每天被人伺候,只是自己忙不过来的情况下,才会叫许淳漾过来帮忙。
周闻也是后来才理解到岑妩当初带着行李,从澜宜公寓离开的那个黄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所以她才会跟他不正式告别。
因为他要是回来,她怕她会舍不得跟他分开一整年。
这一年,周闻在港城收敛了巨大的势力,把周云钦斗败了数次,现在已经稳坐周家继承人的位置。
一年太久,周闻已经忍到不能再忍。
他想象中的婚姻生活是每天夜里都能抱到他的老婆。
实际上,岑妩真的跟他领证以后,总是跟他不处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这个微雨的阴天,周闻来伦敦接人了。
他的确曾经让岑妩听话,去随心所欲的生活。
结果岑妩的随心所欲生活就是离开他,在伦敦旅居一整年,让周闻在港城想抱老婆的时候,只能跟她开视频通话。
如不是看在这一年里,岑妩脱胎换骨,如获新生,彻底告别了从小到大的那段寄人篱下的卑微过去,周闻都想带绳子到伦敦来绑她回去了。
银色长轴版劳斯莱斯幻影从希思罗机场驶往伦敦市区。
陪周闻从港城一起飞过来接老婆回家的蒋玉明又在忙着跟周闻告岑妩的状。
“闻爷,不是我说,你老婆真的太不像话了,当时我就是打算把她安排去拍一组时尚广告,总体来说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结果她一下飞机,就让我在当地给她跟朱颜租房子,说她要在此常住。其实她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在这里长呆。”
“当时我就马上给你汇报了,你说没关系,给她租房子,直接买也行,我照着做了,后来我帮她介绍人脉,让她去走秀跟拍片,还卖画,她现在混出名气来了,他们都叫她东方缪斯,我花了那么多本钱,想跟她签经纪约,抽点儿佣金,很理所应当吧,结果呢?”
“她就是从头到尾都把我当一个工具人,利用完我就对我过河拆桥,她现在干什么都单打独斗,什么商务合作,t台走秀跟平面广告全是她自己去谈,顶多用了个助理,而那个助理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她真的太抠了,连请个全职工的钱都心疼。”
蒋玉明把手里的烟往中控台上的烟灰缸掸了掸,继续说下去,深怕在扶住漂亮下巴,往车窗外安静看风景的俊酷太子爷生气,认为这一年是蒋玉明把老婆给他搞没的。
其实真的不怕男人纵欲。男人纵欲起来,起码他们是开心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