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邓昀折的那只纸蝴蝶, 曾被许沐子带到国外去?。
她把纸蝴蝶放在装有乐谱随身小背包里,独自在琴房练琴时,偶尔拿出来, 放在钢琴上。
也算是寄托过某些少女情怀。
只是后来生活陷入忙碌焦灼中,什么都顾不上太多。
每天?匆匆奔波着, 不知?道是自己粗心放在钢琴上忘记带走, 还是拿东西?时不小心弄掉的,等她发现,那只纸蝴蝶已经丢失。
有过遗憾吧。
但在冷雨夜的煦暖烛光里, 许沐子又得到一只新的纸蝴蝶。
公共区域里的狼人杀如?火如?荼, 不知?道正在分析情势的那位玩家,身份到底是狼人阵营还是好人阵营。
语气倒是挺激动的,状态很高地指点着江山......
相?比之下, 许沐子和邓昀这边像另一个?世?界。
连风声都已经偃息旗鼓, 只剩下微乎其微的点点雨声, 他们屏蔽掉吵闹,在雨声里,聊那只纸蝴蝶。
许沐子私下接触过的异性不算多, 也?没见过有谁擅长折纸。
尤其是她爸爸,小时候美?工课本上有折纸动物的示例流程, 老师布置了作业,让家长陪伴学生一起做。
她爸爸手拙, 对着课本琢磨过很久,额头汗都滴在学习桌上, 还是折得一团糟。
许沐子托着糖纸蝴蝶, 犹如?托着戛然而止过、却又失而复得的一段情缘,欣喜地问邓昀:“你这个?蝴蝶, 是在学校美?工课上学的吗?”
邓昀说:“还真不是。”
折纸蝴蝶是他奶奶教的,以前他在老家和奶奶生活的时候,过母亲节,人人都送康乃馨,他想给妈妈邮寄一份特别些的礼物,老太太便教他折了蝴蝶。
“老太太心灵手巧,在破洞的布料上打补丁,都能绣成五瓣花。”
“那你还会折别的吗?”
“可能会几样吧,小动物什么的。”
“会折纸玫瑰么?”
“怎么,不好奇你那位神秘的客栈老板了?”
许沐子这才?把手机举起来给邓昀看,告诉他自己明天?要起早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叹着气表达可惜的样子,格外招人喜欢,还在自顾自地吐槽着:“就剩下这么点时间,陌生人的事情还是先放放吧......”
无论怎么听,都有种“还是你重要”的意思。
邓昀浅笑着,把视线从许沐子噘着的唇上收回,喉结滑动了一下。
还是打算先说正事。
原来山下的居民都比较安逸,比不得大城市那样生活节奏快,出租车需求多,自然车里也?多,出门随时能打到车。
在这里打车,需要提前和司机师傅约的,不然临时再去?打车,很难遇见过分好的运气。
邓昀这次出来时心情极差,没开车,客栈也?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
起身后,对许沐子的说辞是,要帮她过去?问问夏夏,看客栈有没有熟识的出租车司机。
许沐子连忙拉住邓昀:“你别去?......我之前和夏夏说过,和你不熟。”
邓昀戏谑地往他手臂上偏了一眼?,许沐子的两只手牢牢地抓在上面?。
他逗她:“你说的不熟,是这种?”
她松开手,嘀咕:“是之前说的,现在又不好解释。”
“夏夏都看见你在我房间了,那肯定是以为我们不熟。”
许沐子和别人没有动手的习惯,只有和邓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不过他,就会往他背上打。
这次也?是一样。
许沐子说不过,下意识举起手,看见邓昀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想起他现在算是病号,又把手给放下了。
倒是邓昀犯坏,在许沐子临走前,让她把手机也?带上,用?来存司机师傅的电话。
这句提醒,他是凑近了耳语给她的。
本来就心痒痒,他还要这样。
搞得她贴着几片鸭掌木叶子出去?,在昏昏暗暗的空间里走了十?几米,耳侧还在麻酥酥地过电。
许沐子捂着这只发烫的耳朵,路过沙发旁。
狼人杀那伙人围着的桌上只有两根燃掉半截的细蜡烛,烛光摇摇晃晃,四只狼在夜里睁着眼?睛和狼队友打着手势。
闭眼?的好人邢彭杰呲着大牙傻乐,还在臭美?,说无论狼人刀谁,这局好人阵营都赢定了。
下一秒,许沐子听见法官说,“狼人请杀人”,然后睁着眼?的狼人们,齐刷刷把手指向了呲牙傻乐的邢彭杰。
许沐子:“......”
许沐子怕泄露天?机,忍着笑,加快步子走过沙发旁,去?前台找夏夏帮忙。
夏夏果然有办法,举着座机的话筒拨出去?两个?电话,中途问了许沐子出发时间和手机号码,最终敲定,明早五点钟,会有司机在山下接她。
许沐子再三道谢。
夏夏笑吟吟地端起果盘,邀请许沐子品尝当地人家自己种的新鲜番茄。
番茄个?头不大,但仅在应急照明灯的光线里也?能看得出来颜色鲜亮、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