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哭笑不得:“好,你喜欢灵水镇,我记住了。别的还有么?”
程令雪抿嘴想了想。
“他变态,掌控欲强得很,你千万别惹着他,他会把你关小黑屋。”
心情复杂,姬月恒昌舒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发顶,低道:“以后不关小黑屋了,也不会用毒。”
对这场闲谈的结果很是满意,聊了几句,程令雪有些困了。
周遭便成了一个温暖的鸟窝。
而她是鸟窝里的雏鸟。
她重新躺了下来。姬月恒叹口气,亦躺下,把她拥入怀中。
两人亲昵嵌合,程令雪心间漾开愉悦,仿佛自己真成了雏鸟,被大鸟护在温暖柔软的羽翼之下。她们口中“阿娘的怀抱”,大约就是这般感觉?
姬月恒却另有心事。
他揽着她许久,终是忍不住问:“在你心里,他就没有半点好处么?”
程令雪想了想,摇摇头。
那便是还有。姬月恒稍得安慰,竖起耳朵听着,听到的却是——
“啾啾。”
“噗……”
他笑地肩膀轻抖,直笑了好一会,才道:“这回又变成什么了?”
她还是那句话:“啾。”
但这一声“啾”显然掺了怒气——他笑得太明显,一抖一抖的。
很不尊重鸟。
察觉她的不悦,姬月恒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你现在已不是小鸡,修炼千年成了鸡精,可以说人话了。”
程令雪一想也是。
她开了口:“长得挺好看。”
男色也算有利条件,姬月恒如此宽慰自己:“别的没了?”
程令雪不屑轻嗤:“没了。”
姬月恒再次长叹一口气。
至少,还有一项。
程令雪在他怀里换了个舒坦的姿势,严肃地冷声道:“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很不高兴。”
姬月恒屏息凝神。
他诚恳道:“是什么话?”
她清傲地哼了一声。
“我不是小鸡,更不是鸡精。”
姬月恒紧咬下颚,艰难地憋住笑,溢出口的声音清越,如冰似玉。
“那是什么呢。”
她语气带了些自豪。
“是凤凰。”
“好,凤凰,是在下冒犯了。”
姬月恒颇诚恳地致歉,想了想,又好奇地问她:“我是什么?”
适才是儿婿,这回别是凤凰蛋。
“是凤凰窝,很暖和。”
程令雪嘴角翘起,她圈紧了,脑袋在青年胸口顶来蹭去。
蹭得姬月恒心中漾开柔情。
鸟窝就鸟窝吧。
换句话说,是她把他当作一个归宿,“归宿”这俩字一出,心尖荡漾的柔情更为温澈,泛出奇妙的悸动。
她又拱了拱,拱得姬月恒前所未有的满足,比欢爱时掌控着她身体和情绪带来的满足感更真切。
他一手温柔抚着她发顶,另一手安抚地在她背上一下下轻顺。
程令雪抱得更紧了,嘴角翘起
“唔,你是我阿娘么……”
姬月恒心中的缱绻被这声依赖的阿娘吹得只剩纯正的责任感。
论给人当娘,他还是头一次。
他心平气和道:“是。”
睡梦中,程令雪顿了顿,她抱紧了这暖融融的人,有些微遗憾。
“声音有点粗……”
又用脸在他胸口蹭了一下:“硬得不对劲,罢了,将就着用吧。”
她即便睡着,嫌弃他时仍是那微冷的语气,流溢出不屑。
姬月恒没奈何地笑了。
“睡吧,我儿。”
.
临近黎明,程令雪身上舒坦了些,总算不再出现幻觉,沉沉睡去。
直到清晨,她还未醒。
亭松过来了,隔着屏风道:“昨日洛川那边送来的那个女子撑不住了,让我求您要解药,说她愿意招了。”
姬月恒才想起这回事。
前两日,洛川那边送来了个美人,以他长兄的名义为他添人。有趣之处在于,那美人也会武功——
送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姬月恒并不认为姬君凌会无聊到关心他的私事 ,便吩咐亭松把人安排在别处,给女子服下折磨心绪的毒。
他手背轻触程令雪额际,舒了口气,道:“你去吧,我没空。”
亭松道:“或与已故家主有关。”
姬月恒徐徐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