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说?”
姬月恒:“……”
说与不说还有何区别么?
在他“一厢情愿”的污名洗脱之前,他已没了聊正事的心情。压下心头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整整袖摆:“不搅扰母亲了,儿先带令雪回去休憩。”
“去吧,你们都不必拘谨。”
安和郡主挽起披帛,步履似游魂般,隐入在层层纱幔后。
待二人出门后,她忽然回身,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远去的纤瘦背影。
“小姑娘有些眼熟。
“是谁呢……”
她浑不在意地摇摇头,走入帷幔深处,淡淡的余音消散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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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程令雪仍不敢置信。
姬月恒说他母亲“随性”,她以为是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随性。
没想到是让人云里雾里那种。
姬月恒所住的院落在整座山庄最深处,当夜,程令雪仍与他同住,临睡前她照旧找匕首,却摸了个空。
“我匕首呢?”
一扭头,姬月恒把玩着匕首:“原来令雪每夜在床榻正中放匕首,是因为你我之间是我一厢情愿。”
程令雪咕哝:“那不然呢?”
姬月恒腕子一转,匕首扔到地上,而后转过身,手扶上她腰间,脸亦贴上她的颈侧,一下一下地吻着。
“一个月了。”
程令雪往里缩,直缩到床角退无可退:“走了一个月,是挺远的。”
“又在装傻。”姬月恒手支着脑袋,侧躺着打量她,“你不离我近些,我怎么会信任你,又该怎么解蛊。”
程令雪后背几乎贴上墙:“信任靠的是心,不是距离。”
“也是,你说得对。”
姬月恒放过她,起身到榻边书案前,寻了本话本,逐字逐句地念起。
他声音流泉般冷濯,清越动听,念的是一本颇有趣的怪奇本子,程令雪本闭眼装睡,耳朵却悄然竖起。
不料他读到精彩处,竟不念了。
不念就不念!
程令雪很有骨气地扯过被子,打算睡觉,身后某人兀自翻著书,钓鱼似地轻赞:“这图绘得不错。”
竟还是配了图的话本子?
有些渴……程令雪掀开被子,起身走到茶台前倒了杯茶,经过书案边时,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眼。
看清那图,她耳边炸开烟花——他念的东西和他看的就不是一回事!
程令雪拔腿就走,但为时已晚,手被某人一拉,她落入他怀里。
姬月恒揽过她。
“想看就看,怎么鬼鬼祟祟的。”
程令雪起身要离开,又被他按住,咬着她的耳朵暧昧低语。
“我们要不要学一学……”
被这句话勾着,程令雪不由自主地转身看向话本子上的图。
图上绘着两个比剑的人,一人直立着,手持匕首,一人卧在桌上,脚软软搭在对方肩头,下半边身子悬空……
太扭曲了!
画虽让人羞于直视,可程令雪反而放下心——姬月恒站不了太久。
他不过是在逗她玩。
她挑起眉,指着图上的两人。
“你确定么?”
姬月恒手划过纸面,略带为难:“是有些难,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深奥的语气让人直觉不妙,她起身就要走,却被抱到书案上。
刺啦——
地上多了片雪色的绸布。
程令雪坐在书案边沿,桌子高度刚刚好,姬月恒握住了往两侧大大一分,而后低头故意吹气,暖风拂过带来奇怪的痒意,程令雪脚趾都蜷起。
“啊呀……”
他在此时含住她唇瓣。
和一月前在密室里生涩又肆意的那一次不同,这次他吻得格外缠绵,区区一个吻花样百出。舌尖挤入她紧抿的唇隙、搅弄她口中时,手也不闲着,把玩位于上方的印章。而舌尖逗弄吮吻她的唇珠时,长指又探入她嘴里搅弄。
她被吻得快哭时,他却松开。
突然的空落让人无所适从,程令雪怔忪地低头,姬月恒仰面目光勾着她,薄丽的唇水泽莹润,似沾了蛊。
他不瞬目地看着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一道咽下的除了茶水,还有属于她的馨香气息。
程令雪倏然别过头不再看。
他饮茶不是清口,也不代表他结束了适才的狎弄,而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