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昭帝有点手痒, 但是最终,他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话:“等你病好了,就去学堂, 给朕好好听讲!”
换了别的皇子他早就下手揍了,但他能怎么办?
这孩子现在比瓷杯还脆。
曲渡边挪挪屁股,正想说什么, 鼻子又一痒, 他立马屏住呼吸坐起来, 低着头用手捂住。
崇昭帝眼皮子一跳, 也顾不上想别的了, “快快, 帕子帕子。”
曲渡边憋住不吭声,小脸逐渐发红。
崇昭帝:“呼吸,呼吸会不会??”
曲渡边张大嘴吸气,鼻子还是屏住的,倔强道:“不!腥!”
刚吃完饭, 待会儿吐出来多浪费。
崇昭帝:“……你自己的血你都嫌弃?”
一番折腾, 鼻血终于止住了,高烧导致鼻粘膜破裂出血,想变好就只能快速把论文解决掉。
闹了一通, 崇昭帝把自己刚才想说的教训咽了下去。算了,什么话还是等这事儿过去之后再说吧。
下午的时候, 崇昭帝去批折子, 龙榻床帘一拉, 曲渡边偷摸掏出自己藏的纸和炭笔, 展开。
开始写的时候问了句:“如果写着写着流鼻血了,滴在上面, 不会扣卷面分吧。”
模拟器:[……]
模拟器:[不会。]
曲渡边放心了,趴在床上,翘起来的脚晃晃悠悠。
介于上次的经验,他这次细细写了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的感受,以及流鼻血的次数,时间截止到吃过午饭,一天时间还没到,先写一半,剩下的等晚上。
尽快搞定,不叫叶伴伴和小春操心。
写着写着,曲渡边打了个哈欠,把炭笔一藏,纸张叠好塞在自己寝衣的小兜兜里。
“你看好哦,如果有人偷偷拿,记得喊醒我,暴露了对你我都不好。”
模拟器:[……]
曲渡边睡熟后。
大黑蜷缩在龙榻旁边,脑袋忽的警觉抬起。
寝殿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来人走至龙榻前,一道真气从上方射出,直接打在他的脚尖前。
这是来自紫宸殿暗卫的警告。
乙十二停都没停,瞥了眼旁边,跟大黑对视一眼。
这同僚…这狗,跟他外号有两个字相同,也不知道小殿下是不是对大黑两个字有执念。
一人一狗对视片刻,达成历史性会晤成就。
大黑无声甩了下尾巴。
乙十二靠近,半蹲在床前,轻轻掀开帘子一角,在外面冻的冰冷的苍白手指拿着一支刚折的金玉黄梅。
他沉默地把花放在了曲渡边枕头边上。
他觉得这枝花是挑出来最好看的。
殿内很快又空荡下来,大黑重新蜷缩起来。
除了那多出来的一缕隐隐约约的幽香,瞧不出来有人来过。
花房。
一声悲愤的怒吼园子里飘出来:“谁!到底是谁!!!”
管事嘴唇颤抖,指着院中那棵原本长得最漂亮,现在全被薅秃了的金玉黄梅,“那个天杀的这么祸害东西!!”
地面被扔掉的都是金玉黄梅的枝枝叉叉,全都被糟蹋了。
管事心痛的难以呼吸。
这是他准备在年节上装点宴席的,说不准还能博得贵人们一笑,多得一些赏赐,现在什么都没得了!
他仰天悲哭:“这是陷害!这一定是有谁嫉妒我!!”
-
傍晚。
崇昭帝回来的时候,掀开帘子看,曲渡边还没醒,他看见了床头边上的黄梅花。
也没多想,许是小儿子身边贴身太监摘来助眠的。
他拍拍曲渡边屁股,“吃饭了。”
曲渡边醒来第一时间摸摸寝衣内兜里塞的论文——
写一半如果丢了他真的要崩溃。
摸了摸,还在还在。
他爬起来吃饭,中午吃太多,体温高酶活性低,肚子还不饿,就只喝了点粥。
崇昭帝等他喝完,道:“太医说你是吹风受凉,加上惊吓。朕都听说了,所以小狗车以后别开了,这条狗把它送到犬舍去。”
曲渡边:“那我也去犬舍住。”
崇昭帝:“朕叫它进来紫宸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下次再发热怎么办,朕还要照顾你。”
曲渡边一推碗,眼睛说红就红,眼泪说掉就掉。
“你嫌弃我是麻烦的小孩,是不是要扔掉我了。”
崇昭帝:“……朕没有。”
曲渡边背过身去,吸吸鼻子,“我都懂,你知道的我从小没有娘亲,只能靠陛下。你不要我,我就去跟大黑住。”
大黑立马站起来,目光炯炯的看向崇昭帝。
似乎在说,你还要不要这只幼崽了?不要我可真就叼走自己养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