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胸口挨了一拳,飞了出去。
啪叽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曲渡边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
自求多福吧小春,这他可帮不上忙。
府外,外祖母和牵着大黑的叶小远,已经等在了门口。
大黑出门,外面人多,它还是戴上了止咬器,乖乖叫人牵着,不乱跑。二森在旁边跟着,随他们一起出门逛庙会。
这是来到古代之后,曲渡边第一次出来逛,他被外祖父高高地举起,坐在宽厚的肩膀上,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此时天色已暗,小孩举着花灯在路上飞奔,身后追着担忧的大人。
茶坊瓦子里有傩戏表演,傩戏有祛除病灾、瘟疫远离之意,在前朝有着浓厚的神鬼巫蛊之意,后来慢慢变成了普通的唱剧。
百姓们围在一起,买糖瓜、瓜子,一家人坐在一桌,再点一壶茶,就能一块听到半夜。
分不到桌的就站着,还有的将自家小孩举起来看。
拱桥弯弯,纵有冷风,也挡不住桥下双船,佳人才子脉脉相望。
今日没有宵禁,大周京城,像是一座不夜城。
车水马龙,流光似幻,富人们站在酒楼上,持盏下望。
繁华、曼妙、美丽。
还有说不尽的烟火气。
不管其他地方的百姓是如何过年节的,起码只从京城来看,这里的百姓过得不错。
他四下看着,走在尘世人潮之中,这个时代陌生的灵魂,好似才一步步落到了实处。
曲渡边顺手在小贩插糖葫芦的稻草跺上拿了几根糖葫芦,二森跟在后面付钱。
旁边立即有小朋友投来羡慕的眼神。
曲渡边把糖葫芦一人分了一个,自己伸手喂外公一口,“外婆,我们要去哪里呀?”
乌思挽精神抖擞,比叶小远看着还有劲儿,乐呵呵道:“前头有个寺庙,我提前约了闻若大师,听说那边只有今天晚上才会有祈福牌,我们早点过去。”
徐劲酸的腮帮子疼:“没事儿,迟到了就多给些钱财。”
“没关系啦,有没有都好,就是出来逛逛,宫里虽然大,但憋憋的,没有外面舒服,”曲渡边看不见自家外公的表情,“外公,山楂甜不甜?”
徐劲:“甜!”
外孙给的,毒药都甜。
曲渡边:“那再吃一个!”
“……小乖,你怎么不吃?”
曲渡边:“我吃了一个,太酸啦,外公喜欢正好,省的浪费食物。”
徐劲:“……”
徐劲:“嗯,外公很喜欢。”
乌思挽笑得前仰后合。
老头子全身上下嘴最硬。
-
一路往寺庙走去。
外祖母显然是常来,领着他们走了条人少的小路。
寺庙中的僧人们,直到这几天来的人会很多,所以每条路上旁边都点了灯笼,以防止客人摔倒。
周围种着不少松竹。
青石板微有裂痕,颇有岁月的痕迹,清幽静谧。外面年节的热闹好似一下被隔开了,闹中取静。
曲渡边从外祖父肩膀上下来了。
不然他的脑袋会碰到树枝。
他一手牵着大黑,一手牵着外祖母,“外婆,小心点脚下哦。”
乌思挽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慈爱,“欸。”
到了后院的禅房,乌思挽跟门前扫地的小僧说了句话,小僧进去通报,没多久就跑着出来了,恭敬道:“师父说,贵人临门,里面请。”
几人进了闻若大师的禅房。
曲渡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黑,没被拦着,看来是狗狗友好的旅游景点。
禅房内点了灯,闻若大师隔着案几坐着,他对面还有个蒲团,上面印子还没下去,显然是上一波人刚走。
乌思挽跪坐下来,双手合十:“大师,好久不见。”
闻若大师看起来很老了,额头光洁,颧骨突出,有点驼背,长长的胡须如雪般洁白,眼睛半睁着,一举一动都很和缓。
“阿弥陀佛,乌施主有礼,”
“许久不见,乌施主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乌思挽笑了笑:“多谢大师还记得,我这次来,是来请祈福牌的。”
闻若大师心中叹了一声执念苦世人,温和道:“还是为故人吗?”
乌思挽:“不是,为了我家孩子。”
“孩子?”闻若大师这才缓慢抬头,注意到屋内还有个牵着大黑狗的小孩。
小孩眉眼清秀,眼神灵慧,略带几分好奇之色看着他。
闻若大师半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大,“这孩子的面相……”
半天,只说了半句,没了下文。
闻若大师闭口不言,开始在祈福牌上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