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没能选上两州总兵的召左校尉楚吴生, 正跪坐在二皇子对面。
他十分歉疚。
“真的很抱歉,殿下,要是我名气再大些, 跟夏赴阳一样,或许陛下就不会让七皇子去了。我们也不会丢了这份肥差。”
二皇子:“并非你无用,是本来这个职位都要是你的了, 被我那七弟抢走了而已。”
“不过, 他挑了左天朗跟随, 倒是把他往后会做的事情摆在了父皇眼皮子底下, 反而不好让人说什么。”
楚吴生:“殿下看起来并不着急。”
二皇子:“我让你争这个位置,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现在虽然差事没了, 但没关系,事已成定局,只不过比原来的计划稍微慢了一点。”
他笑着拍拍楚吴生的肩膀。
“还要劳烦你去帮我办件事。”
“殿下言重了!您吩咐便是。”
二皇子微微眯起眼,看向大皇子府的方向。
大哥,风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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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地界。
过了界碑之后, 入眼便是山川清流。
初夏时节还不是很热, 骑马走在河边,青山蔼蔼,凉爽舒适。
曲渡边跟奚子行在前面说话, 左天朗很有自觉,没有凑上前去当惹人厌的小耳朵。
“你都偷跑出来两次了吧, 你爹不打你?而且下年都要考试了, 在京城复习不是更好。”
奚子行:“我爹?他当然不愿意我出来, 不过我是个庶子, 加上他从小都没怎么管过我,长大就更管不着。”
曲渡边:“加上状元, 你就是三元及第了,奚大人这都不重视?”
“别看他是刑部尚书,其实自己后院的事一团乱麻,迂腐的不是一点半点,”奚子行眯起眼,“家业是要给嫡子的,有我那嫡母把持家里,我估计半点都分不到。”
“他也并不是不重视吧,就是我跟他们…自小不太亲近,我娘亲死的那会儿,我看谁都怨恨。”
朋友吐槽,曲渡边却不好评价朋友的家事,尤其奚夫子还教过他这么久。
他默默听着。
奚夫子是个觉得男子不该插手后院,应该全权交由主母打理的人。
奚子行的童年时期,大概就是生身母亲死后,被嫡母欺压的小可怜成长史,后来遇到把书店的画倒过来的他,就开始正经读书,展露出高出常人许多的读书天赋。
不过并未让嫡母醒悟,一起扶持他们府上的兄弟,而是更加不想让他插手奚家的家业,怕他以后发达了会欺负回来。
奚子行自个儿有间书坊,这些年过得滋润,也全凭着书坊的盈利。
家庭伦理听了个囫囵。
曲渡边:“出仕后,你争得你爹同意,就能出府住了。”
奚子行幽怨道:“买宅子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倒不如在你府上给我找个房间。”
曲渡边干笑。
这怎么行?
他家里养着一对已婚已育的夫妻,怎么能进外男呢!一点白会生气的。
插科打诨,到了抚台衙门前。
曲渡边吁地一下勒停了马儿。
衙门前早早就等了数名官员,为首的那个面庞微圆,笑容亲切可掬,快步上前:“青州巡抚季桓,携通判邓喜民、参将张规等,见过七皇子、左统领!”
“你就是季桓季大人。”
“万万但不得殿下一声大人,叫在下季桓就好,”季桓笑呵呵说,“殿下少年英才,此次又担了两州总兵的位置,来到青州,实乃我青州百姓之福。”
“有殿下庇佑,青济两州如久旱逢甘霖,在殿下英明神武的领导下,贼匪定然全部剿灭!”
曲渡边:“……”
他翻身下马,“过奖了。”
季桓十分有眼色,立即遣人将他的马儿迁走,让人安置一路随行来的护卫,自己请曲渡边和左天朗进去:“两位,先请。”
“一路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跟邓大人给两位准备了接风宴。待二位沐浴修整休息完毕后,咱们边吃边聊。”
言下之意,是不想现在谈两州匪患之事。
曲渡边笑说:“好,就依巡抚大人所言。”
且看看这位青州巡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和左天朗被请入了提早准备好的房间里面。
曲渡边打量了下自己的房间,算不上处处精致,但也能看出来用了巧思,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鼻尖嗅了嗅,在书桌上找到了一小盒香料。
没有点燃,但是逸散出来的香气已经足够被他闻到。
奚子行敲敲扇子,似笑非笑:“看来这位季大人,倒是费心思打听了你的爱好。”
七皇子钟爱各类香料不是秘密,京城之中稍微用点心就能知道,但是青州距离京城遥远,能打听出来这条爱好,怕是从他收到七皇子担任总兵的消息后,就做了攻略。
曲渡边拿起香料盒子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