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渡边的队伍抵达佰县的灵安村。
小村落约莫百余人, 青砖瓦黛,屋舍俨然。
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是傍晚,一团雾气笼罩在村庄上面, 犬吠鸡鸣,一片安逸。
曲渡边没有去佰县的县衙,叫人通知了县令他直接来灵安村, 所以此时县令和村长都在这里。
村长带着百余名村中的村民, 颤颤巍巍的恭迎朝廷剿匪的军队。
“总兵大人, 终于盼来了朝廷的人, 灵安村的百姓有救了, ”吴县令年纪不小了, 面皮下垂,就算笑起来也显得满面愁容似的。
他激动的眼角发红,“半年来,灵安村还有这周围的村落村民,可受苦了。我派衙门的人驻守在这里都没有用。”
军队驻扎在村落外面, 身边留了二十人随身保护。
曲渡边跟着他们往村子里面走:“既然匪患如此严重, 为什么不让这一片的村民搬家?”尤其是受迫害最严重的灵安村。
村长苦道:“如何搬呢,咱们一辈子积累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田产,房屋, 还有地里准备收成的粮食,哪一样都舍不下。”
曲渡边:“暂时搬离也不行?”
吴县令:“没用, 就算因为冲突已经死了好几个青壮年劳动力, 村民们也不愿意走。”
一路领着曲渡边去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正是村长家, 村子里唯一一个建的还可以的房子, 篱笆上还晒着鱼干。
吴县令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的县衙官兵,约莫二十个, 此时也都围在了村长家附近。
曲渡边想着在剿匪记录上面归拢的信息,心里约莫有了计较。
他就坐在院中,将吴县令、村长、张参将和左天朗都聚在一起。
曲渡边:“今晚就对黑屠寨发动奇袭。”
张参将惊了一瞬:“今晚?会不会太快了,您还什么都没了解呢。”
“是太快了,但是,”左天朗皱眉,“要是把握的好的话,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曲渡边点头:“是的,路上我大体已经了解了这边土匪的情况,发动袭击属于趁热打铁。”
他看向村长:“不知村长觉得如何?”
村长为难:“小人听不太懂,各位大人决定就好,如果有需要的,我们一定配合。”
“让村民们今天早点睡吧,别外出。”
“这个点,都在家呢。”
曲渡边:“吴县令,你手下的官兵对这一片应该很熟悉吧?他们能不能带路?”
吴县令:“自然可以。”
苦脸老头自信道:“他们可是经常来这一片跑,去威慑土匪的,上山的路都清楚的。”
曲渡边看了下模拟器时间,果断道:“好,那就半个时辰后出发。张参将,劳烦你去整军,通知兄弟们一声。”
张参将迟疑片刻,还是道:“是。”
半个时辰后才突袭?
而且七皇子才刚来这里,对黑屠寨三个当家的情况都没有过问,就直接去打,是不是太心急,太没有规划了些?
巡抚大人是觉得七皇子不是京城纨绔子弟,眼神毒辣,看出他们那天晚上在试探演戏,才这般放心的点了两千精兵过来。
可七皇子到底会不会指挥士兵,巡抚大人不清楚,他也不清楚啊。
不过…七皇子应该不是不把士兵性命不当命看的人。
想起两年前三郡瘟疫的事情,张参将的心稍微定了定。
如果七皇子真的不懂兵法谋略,他再按照巡抚大人私底下说的,自行安排。
村长院子。
曲渡边把吴县令也打发走后,拉着奚子行和左天朗进了里屋。
他低声道:“左统领,今夜奇袭是假,一刻钟后,你去通知张参将,然后你带着几个人,在上山或者下山的必经之路等着。看看能不能抓到人。”
左天朗眼皮子跳了下,“殿下,你的意思是?”
曲渡边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左天朗抱拳:“殿下言重了,臣随您来青州,就是为了辅助您剿匪成功。”
语罢他直接离开屋里,去找了张参将。
奚子行正拿着个空白的本子,在上面抄录名册,慢悠悠道:“半年时间,次次都抓不到土匪,太怪了。定然有人勾结土匪,暗中传递消息。”
曲渡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是个用稻草和黄泥垒起来的民间土房,昏黄的油灯将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光晕轻晃,床上一张干净的薄褥子,难得没有补丁。
“且看能抓出来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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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屠寨。
大当家一张络腮胡子脸,捧着一碗米饭,咀嚼着。
一穿着佰县衙门官兵服饰的人,站在他五米远处,说:“大当家,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朝廷派了七皇子剿匪,今晚就会发动突袭……但是从哪里进攻不清楚,但是他们人不少,您可以提前准备着。”
大当家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子丢在地上。
那官兵立马喜笑颜开的捡起来,“那大当家,小的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