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皇帝:“来人,把卢国公拉出去。”
卢国公被拖了出去。
禹若得了射杀太子的命令,心里的凝重却并未减少半分。
他看了眼神色平静的父皇,南宁除了京城之外,各地都飘满了对他父皇所作所为的厌恶和讨伐。
所幸,他还有点君王果断,没有偏执的要保住他那个太子哥哥。
禹若离开了寝宫。
皇宫之中,一片萧索。
来来往往低头匆匆走过的宫人们,纵然面容平静,身上却都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恐慌气息。
南宁皇帝在他走后,站在寝宫门口,片刻后,喊道:“再给朕拿些五石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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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又一道的捷报飞回大周。
曲渡边下令,降者不杀。
永和三年,二月。
大周攻破乾州,距离南宁京城,只有十里之距。
即将攻城之时,徐停凤叫了停。
夏赴阳道:“不太对劲。”
徐停凤颔首。
京师重地,天子之榻,他们已经打到了这里,就绝不会同意南宁投降,然后让出这片打下来的土地——大周的马儿踏过的地方,就是大周的地盘了。
天下一统就在眼前,换了他们是南宁之人,必定会聚集全部力量殊死一搏。
徐停凤等人也做好了耗时间围杀的准备。
最后一步,宁愿慢些,也不容出错。
“我们到了这里,竟然没有遇见阻拦。”
纳闷之际,一南宁人纵马而来,颤巍巍递上一封国书,“这、这是我们陛下,让我交给大周皇帝的。”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夏赴阳:“我们应该也能看吧。”
使臣道:“可、可以的。”
夏赴阳打开国书,原本以为是投降书,但他扫过一眼后,勃然大怒:“这丧尽天良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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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
皇宫。
一片肃然。
南宁皇帝来的国书上,其实就说了一件事。
他认为,帝王之死,万人陪葬,于是令护卫京城的五万士兵,身上都绑了南宁库存剩下火药。
消息封闭,城中不明所以的百姓,都觉得这是天子和士兵在保护他们,老老实实蜷缩在自己家中。
这些百姓加起来,也有数万人。
南宁皇帝让曲渡边做选择,第一,退兵。
第二,强攻,但他们得到的只有一座死城,一座宏伟的帝王陵墓。
曲渡边真的很想骂一句癫子神经病。
还宏伟的帝王陵墓……十万生灵陪葬的墓,不怕被踩死么。
奚子行:“如果陛下选择退,南宁皇帝也不一定会放弃他这个计划,如果陛下选择不退,史书记载,陛下恐名声有损。”
但此时若退,着实可惜。
曲渡边摇摇头。
当一个注定有争议的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不管怎么选,都不会完美。
如果他选择退兵,南宁皇帝依照原计划行事,后世之人加诸在他身上‘心慈手软’‘无枭雄之果决’‘浪费将领拼搏功勋’的评价不会少。
如果他不退兵,近十万百姓性命铺就最后的大一统之路,‘残暴’‘冷血’的评价又岂会没有。
曲渡边:“传令至前线,退兵二十里。”
兵部尚书扼腕道:“唉,可惜啊。”
曲渡边:“大周以正义之师讨伐南宁,我们要是也枉顾城中那么多人命,跟炸毁堤坝的南宁皇帝,没多少区别。”
南宁皇帝用道德绑架他,曲渡边便也回了一封国书。
寥寥一句:
[君若自裁于皇城前,平我大周百姓怒火,那么大周军队入京都,不伤百姓一人,不踩棵苗半株。]
帝王受天下供养,为国、为百姓赴难,理所应当。
来送信的大周使臣,不卑不亢,一边大声宣读国书内容,一边从南宁京城中横穿而过,把他们陛下所言昭告百姓。
只要本来就有罪的皇帝死了,大周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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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
禹若走在这座城中。
火药浓郁的气息弥散的在空气里,士兵们就像是沉默寡言的石头,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笔直地站在一边,身上早早绑好了火药,做好了为国捐躯赴死的准备。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二殿下。”
“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