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叙冬俯身撩起裙摆,埋首在她腿间,听见她说话。他停了下来,近乎迫切地问:“啥?”
苏青不说了,孟叙冬掐了把她腿肉。她发出绵软地笑声:“你烦。”
孟叙冬听清了,唇舌勾起津湿,“是要还是不要?”
“要……”苏青瑟缩了一下,改口,“我要睡觉。”
孟叙冬动作了一会儿,终是停了下来,“我她妈服了。”
苏青蒙起被子,胡乱踢开身旁的人,作势睡觉。孟叙冬只得下床,抄起烟盒与打火机出了门。
苏青是真的累了,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像跑了一场马拉松。孟叙冬嘲讽她干点活儿就累成这样,却是压着她又摸又亲。
“干什么呀……”苏青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觉得耽误事儿。
“马杀鸡啊。”
孟式按摩来得有点儿激烈,最后苏青下床,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她咬牙瞪他,只见他叼着没引燃的烟,到窗边接电话。
去年孟叙冬为工人讨薪,钱到手了,但得罪了甲方与承建单位的领导。工程复工有些时日了,孟叙冬带的一批工人接到通知,要检查资质,即持有安全技术培训证书,尤其电工、焊工,需国家正规作业证书。
他们大多是老师傅了,早年行业没这么规范,全凭口碑。孟叙冬托相关单位的朋友处理,该更新执照的更新,该重新考试的考试,他自掏腰包,花了不少钱。
知道苏青惦记老婆本,孟叙冬没动那笔钱。他们干工程的总有几笔陈年欠款,陆陆续续收回,孟叙冬说他还有钱。苏青不大关心,还觉着这叫有的放矢,男人身上总归要揣点钱的。
孟叙冬忙着工人的事,不忘叫陈春和盯着市区房子的施工进度。这天在街口饺子馆吃饭,苏青看他们说得绘声绘色,不免狐疑。
陈春和笑,“你出的钱,你的房子,师父当然得上心了。”
孟叙冬不置可否,对陈春和说:“防盗门得换,这事儿你仔细点儿。”
“包在我身上!”陈春和锤了锤胸口。
孟叙冬微哂,“小来怎么说?”
陈春和忽然沮丧,“道歉不管用。”
苏青询问了,适才知道两个小孩为什么闹别扭。孟叙冬说:“澡堂家女孩是这样。”
“指桑骂槐呢?”
孟叙冬起身去埋单,苏青推开椅子追上,陈春和兀自大笑。
他们跌撞出饺子馆,长街路灯忽明忽暗。孟叙冬勾住苏青肩膀,商量语气:“春和那头毛长了黑发,不好看,咱带他去发廊?”
苏青心知他的用意,故意睨他,“你想染啊?又不是没染过。”
孟叙冬抹了抹一头散乱的发,忽然凑近她的脸,牵起唇角,“你啥时候看见了?”
灯影闪烁,似有电流穿过空气,苏青佯作冷淡:“杀马特招摇过市,不看见都难。”
孟叙冬只笑,苏青飞快瞄了他一眼,觉得有点讨厌。
一路散步来到美美发廊,门口灯箱旋转,千禧年 kpop 从玻璃门缝漏出来,好不热闹。店里只有一位洗头的客人,郝攸美从洗头间探出头来,招呼他们。
“美美姐,我染头。”陈春和不大会说谎,郝攸美也瞧了出来,指挥应来拿双氧水和染膏。
应来不情不愿地调配染膏,回头见陈春和还站着,瞪他:“还想我给你洗头?”
陈春和憨笑,轻车熟路地进了洗头间。
没一会儿,陈春和坐在了椅子上,应来帮他梳染膏。郝攸美送走了客人,上前指点,“梳匀净点儿,你慢慢来嘛。”
应来不大配合,郝攸美也不训她,拿走细齿梳示范起来。透过镜子,应来看向坐在等候席的人,“小姑父剪头么?”
苏青摸了摸孟叙冬的头发,劝慰似的:“剪吧。”
孟叙冬低头笑,“给你当实验品?”
应来挪步过来,“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手艺人了……”
“剪。”孟叙冬无奈,大喇喇坐在了升降椅上。应来取出围布给他系上,拿起喷水枪打湿头发,看起来有模有样。
直到一剪刀下去,郝攸美惊了,“搞公主切啊,你先分层!”
“哦……”应来嬉皮笑脸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从工具推车上拿起发卡,“小姑父你别怕。”
苏青只好走上去监工,“别剪太短了。”
“你喜欢长发男?”应来还有心思玩笑,苏青没好气。
孟叙冬却是笑,“那别剪太短了。”
应来手起刀落,愈剪愈短。郝攸美梳完染膏,用薄膜包起陈春和的头发,走来说:“我看是没救了。”
应来默默递上剪刀,郝攸美表示需不着,拿起推刀。孟叙冬偏头,“不是吧。”
郝攸美按住他脑袋,请示般看向一旁的人。苏青叹着气点了点头,孟叙冬也只能放弃,任由推刀在头上转动起来。
发丝哗哗落地,不到五分钟,一个干净的圆寸出现在镜子里。孟叙冬脸色有点难看,郝攸美扫去他后颈的碎发,打趣:“多完美的头颅!”